“到了。”
他突然出聲，把沈天心自我沉浸的意識給拉了回來。
她轉頭一看，才明白自己到家了，趕緊說了句謝謝就準備下車。
“等等。”下車前，莫閩南忽然出聲喊住了她。
“什麼事？”
沈天心以為他還有什麼交待，但他卻二話不說，把一袋子東西丟在她懷裡。
“記得按時吃藥。”
沈天心看著那些藥，一盒盒的包裝很精緻，就是有些冰冷。因為她很清楚，這些藥背後的含義是什麼。
“我知道了。”她按捺下心裡的不舒服，乾淨利落地下了車，往家門口走去。
沈天心一開門，又對上了沈碧的臉。
從她懷孕到現在，沈碧就一直在門口等著她，看她什麼時候把孩子打了，並且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只是今天，沈碧臉上卻不是擔心，而是充滿了好奇。
“天心，今天送你回來的又是誰呀？我就看到一輛跑車，和上次那個是同一個人嗎？”沈碧越問越興奮，問到最後，竟然激動起來。
“是又怎麼樣？”沈天心拖著身子往裡面走。
沈碧趕緊貼著她身後說道：“是的話就證明你和他有戲呀，他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嗎？”
“父親？呵呵，他也配？”沈天心冷笑著，“他不會是孩子的父親，至少不會是我孩子的父親。”
她有過奢望，有過期待，最終破碎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殘忍之中。
她沈天心也不是什麼賤骨頭，這樣的男人她高攀不起。
時間就像是滾滾前行不知疲憊的輪子，停都停不住腳。
莫閩南和沈天心之間維持著一種詭異的關係。
每天中午，莫閩南都會把她單獨喊到辦公室裡，看著她吞下一顆顆藥丸，滿意地放她出辦公室的門。
只是沈天心每吞一顆藥，就覺得是在吞一顆帶著尖刺的石頭一樣，劃不破食道，卻把她的心劃得遍體鱗傷。
因為每次她吞完之後，莫閩南都會在日曆上打上一個叉，就像是在進行倒計時。
她當然知道，那是她孩子的死亡倒計時。
現在，日曆上的叉馬上就要滿七個了，那第七天的藥丸，就躺在她手裡。
莫閩南遞了一杯水給她，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你說醫生為什麼不直接給我開點墮胎藥呢？”沈天心自嘲一下，然後仰頭閉眼直接把藥吞了下去。
她不喜歡就著水吃，這樣她就不能品嚐那些藥帶來的苦澀。
不過再怎麼苦，也不會有她的心苦。
別人都說懷孕的人會胖，但是打從她知道自己懷孕開始到現在，一天天消瘦下去，倒是顯得肚子鼓得嚇人。
莫閩南一雙手交疊在腿上，眯著眼看著沈天心滿面的悲傷。
“你是希望醫生給你開墮胎藥，還是給你開催命丸？”
他意簡言駭的問道。
明明說得很對，沈天心卻總有種被石頭擂過胸口的感覺，堵得她難受。
她知道，要不是莫閩南覺得她可能會死，沾染人命太麻煩，現在自己肚子裡這個孩子也許早沒了。
這樣想想，莫閩南還真是‘心地善良’。
“藥我吃完了，我先出去幹活了。”沈天心扶著凳子站起身，打了聲招呼，就往辦公室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