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公牛二字,葉千腦海中瞬間浮現起一張熟悉面孔。這公牛是葉千的高中同學,本名叫張牧。一次輪到他值日,名字被排在了黑板上,不知被誰用黑板擦將他名字各擦了半邊,成了弓牛。外加這小夥身體素質的確超群出眾,助跑彈跳能到八十公分,公牛的外號便越叫越多,最後把本名取而代之了。
四五年未見,二人免不了一番寒暄。
公牛大學學了土木專業,就在縣城郊外工地上班,也是累死累活工資沒幾分。適時也看到徵兵通知,看中了這條光明大道。不過他走的是專業特招,入伍直接為工**種,提前體檢完了。當時體檢基本條件齊具,唯一欠缺的便是視力。
既然想去,那這唯一的短處就得想辦法補足。家裡出了點錢,索性做了鐳射手術,所以這戴著墨鏡來體檢,複查視力而已。
兩人正寒暄著,公牛先被叫到名字,去查視力了。
兩人約好,體檢完去一起去吃個飯,畢竟未來可能由同學變為戰友,如果再一起尋花問柳一下,那可算把男人的友誼一下子提升到盡頭了。
葉千第一次經歷如此嚴苛的體檢,過程說過來都覺得羞愧,髮網上都能被當成敏感詞和諧。
各項檢查折騰到中午,葉千看著手頭的體檢結論,本來從藥廠裸辭的傲氣瞬間被打散。
右心室肥大,st段抬高,牙齒稀鬆,下頷閉合不嚴,手背有莫名斑塊,猜測為紋身洗除後遺留。
前面的幾項,葉千還心平氣和的認了,可最後一個實在無法接受,想找那醫生辯駁卻又沒有任何理由。
一臉沮喪的走出大門,公牛早已等候多時。
“怎麼樣?過了吧?大學學歷,入伍體檢不會卡太死的,只要不近視都好說。”公牛問道。
葉千把自己的單項結論一說,公牛也沉默了,不知如何開口。
倆人無心去吃大餐,在小店匆匆吃過米線。公牛開口道:“沒事的,李白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們這醫學高材生,安心治病救人,同樣福利不低。”
葉千苦笑回道:“我學藥的,和醫生半毛錢關係沒有。”
聽葉千如此一說,公牛又沉默了,半晌後才開口道:“沒事,學藥的肯定也不差。別想這些破事了,我知道一個好玩的地方,帶你去看看。等我去部隊了,你們以後想去估計花錢都沒機會了。”
葉千跟著公牛,出了城鑽過火車道,直接上了白樺山。
按公牛的說法,他現在就在這山上的工地上班,這裡是全城最高點,站在山頂可以俯看整個縣城。以前有樹木阻擋視線,以後建成遊樂場了,那就得收費了。
白樺山,在葉千上高中時清一色的白樺林,特別的文藝。當時好多早戀的小情侶都喜歡到這裡來約會。
眼下,這山頭已經被變成一片荒地,充滿了黃土煙塵和機械轟鳴。
兩個人在廢墟上攀爬,都累得氣喘吁吁。葉千隨手撿了根白色棍子當作登山杖,一路拄著到達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