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的速度太快,陳昱完全沒反應過來,猛地被開啟手,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李吉祥是坐在最後一排,陳昱的頭直接磕在了後面水泥黑板報的邊角上,一抹血從他額頭上滲了出來。
“輔導員流血了……”
馬紅梅指著陳昱的額頭嚇得臉都白了。
“不得了,他怎麼昏倒了?安寧你快送他去校醫室吧。”
李吉祥的聲音有些緊張。今天在樹林裡陳昱也算她的救命恩人,反過來她不能對他置之不理。
安寧瞥了陳昱一眼沒表態,磕磕碰碰流點血的事他見得多了,何況剛才他也並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是陳昱弱不經風自尋倒黴,他沒理由幫他去看醫生。
那天李吉祥在腳踏車棚被陳昱打擊報復撥掉氣門芯,回家和安寧商量怎麼曝光陳昱的流氓本性,晚上特意沒鎖死小賣店的卷門,就等陳昱上鉤。陳昱來了又走了,讓隱藏在屋角準備動手的安寧攢了半天的力氣沒地方使,只能望著陳昱臨陣脫逃遠去的背影暗罵狗賊沒膽。
這會看陳昱的手搭上李吉祥白淨的腳腕,安寧只是開啟了陳昱的手已經算是客氣了。如果不是在學校,他肯定要打得陳昱滿地找牙。
安寧二話不說背起李吉祥走出教室。
李吉祥知道安寧的倔脾氣,既然他對陳昱嫉惡如仇,確實也指望不上他。可是看著陳昱倒地撞昏迷似的樣子,只好扭頭喊馬紅梅快去找人幫忙,不要讓陳昱的傷口感染了。
馬紅梅嘴裡應著,眼看著安寧揹著李吉祥不見了人影,又手足無措地回到教室去扶陳昱起來。陳昱雖然不如安寧人高馬大,卻也是身材修長的成年男子。
馬紅梅試著想把陳昱扛在背上拖出去,任她使出多大的力氣,陳昱癱在那裡紋絲不動。
“該咋辦呀?”
馬紅梅欲哭無淚,有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感覺。今天春遊日,校醫早就下班了。如果把陳昱送去衛生院,就憑她一個人更不可能了。她又跑出教室尋求其他學生幫忙,這時中學部高中部也沒有人了,似乎整個學校只剩下她一個人,還有陳昱!
“輔導員,你別死,我害怕……”
馬紅梅一邊拍著陳昱的胸口,一邊哭唧唧地說,又張開雙臂想再試著抱陳昱起來。
一股多年沒洗的頭油味道刺激著陳昱的鼻孔,他猛地睜開眼睛,看見馬紅梅正抱著她拉扯,立刻如驚馬一般飛身躍起。
“輔導員你醒了!”
馬紅梅被陳昱躍起的身姿甩倒坐地,明顯聽到屁股墩拍地的聲音,但她沒覺得疼,滿眼都是欣喜地看著陳昱。仰視的角度讓陳昱在她眼裡的形象,更加高大偉岸和卓然不凡。
“我沒事,我走了。”
看著馬紅梅的眼睛桃花直眨個不停,陳昱乾嘔著快步走出六年三班教室。伸手摸了一把額頭,血跡已幹,疼痛更甚。他並不是一個弱不經風的人,撞牆當然不致於讓他昏倒。只是撞到牆上的一剎那,那感覺好像腳下駕著祥雲輕飄飄的,耳邊還能聽到說話聲。
李吉祥關心他緊張他的語氣讓他很受用,癱在牆邊的感覺也好像很舒服。
為了今天參加學校的春遊活動,他特意起早趕到山上安排佈置,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和李吉祥一起進樹林尋找張春芬的兒子,又錯過了中午的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