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何忘之就有點後悔,因為MAX的表情實在是太複雜了。
有為難,還有對何忘之的同情,還有拜託。
“他要是真的有病,就去看看醫生吧。”何忘之垂頭,“他又不缺這點看醫生的錢。”
MAX輕輕搖頭。
何忘之其實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如果汪已桉肯去看病,MAX至於急病亂投醫求到她嗎。
“是我說的多了。不過既然都說了,也不妨說的再詳細一點。小汪總已經有兩三天沒吃東西了。”
何忘之下意識地就想反駁,昨天中午他還叫了餐廳送過來外賣了呢。
但是她仔細回想,昨天外賣到了以後,汪已桉就去花園接電話去了。
她和巧婆婆特別地提前幫他把菜分好,但是回來後他也沒有吃。
包括他早上捉弄她,讓她在酒店吃完了自助早餐之後又帶她去吃蟹黃包,但點了蟹黃包以後,他其實也一個都沒吃,那屜包子都進了她的肚子。
何忘之努力回想,之前在M鎮的時候,他最後一次吃飯是什麼時候?
結果越想越不對勁兒。
那天她叫汪已桉幫忙手撕了煮好的雞腿肉之後,他就在洗手間裡待了特別久,久到被李霖吐槽。
從洗手間出來以後也拿著洗手液一直洗手,隨後缺席午飯。
何忘之去找他的時候看見他在吃強效的止痛藥。
“HE,他平時很注意,已經很久沒發生過這樣的情況了。”
MAX注意到了何忘之臉上的震驚和內疚,適時地說。
“他……我只讓他幫我手撕了一下熟了的雞腿肉,只是這樣而已。”何忘之解釋的很無力。
她也很是費解,怎麼會有人撕個雞腿肉以後就開始絕食呢?但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其他什麼特別的。
“就是因為這個。”MAX表情嚴肅。
何忘之心提到嗓子眼兒上,表情頹唐。
她就想不到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平時惹了汪已桉就已經夠她受的了,這次牽扯到了吃飯和生存的大問題。自己怕不是真的要應驗剛剛的烏鴉嘴,要死了。
“他現在在哪裡啊?”何忘之嘆了口氣,認命地問。
MAX趕緊拿出準備好的卡片來,上面是用黑色鋼筆書寫的一串地址。
何忘之伸出手,指尖剛碰到卡片又被燙到似得縮了回去。
“其實我真的覺得我去不合適。”
MAX滿心期盼地看著何忘之,“He,他的狀況很不好。”
何忘之苦笑,“其實我也挺內疚的,沒事兒讓他幹什麼家務啊。但是有一說一,他現在正是氣不順的時候,我現在過去肯定撞到他的槍口上。”
MAX沒說話。
“再者說,就算是我去了,他的心理問題我也解決不了什麼,沒準兒再給氣的惡化了。”
“He,他上一次這樣是兩年前,聯絡很多天不吃飯,只喝酒,最後胃出血被送到醫院洗胃。”
何忘之瞪圓了眼睛,但卻沒有絲毫懷疑這個資訊的真實性。
所以有些人看著無法無天,天敵剛剛好是他自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我打我自己?
“MAX。你這樣讓我真的很為難。”何忘之揉了揉額角,“要不然這樣,我不去他面前刺激他,除了這個,你覺得我還能為他做點什麼,我做,你看行不行?”
MAX看何忘之的立場很是堅定,雖然不是完全的滿意,但是也只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