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昏睡不醒,身上魘紋未消的北宮靈,帝鴛洵忽而有些歉然。他當初的一意孤行,或許他將她帶入了最危險的關係之中。
而且……
帝鴛洵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溫熱,微微疼痛。
之前北宮靈問他,怎麼知道誰是他的紅顏劫。
他回答說,知道的,這是命數。
漫長冰冷的一生遇到那個劫數一樣的人,冷血才會沸騰。
而淪陷於這樣的溫度的結局總是萬劫不復。
原來劫數,真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淪陷。
或許,其實……他早已經察覺到北宮靈對他而言的與眾不同,但卻有一些明知故犯又不可自拔的走到其中。放任她在身邊,放任自己接受她,放任一切變得不可收拾。
以前不知道是這樣的,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就是這樣。
同樣以前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冷的,覺得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都與他五官。但如今心臟熱過才明白,原來溫暖是多麼誘人的感覺。
所以曾經才會有天神窮極一生去找尋那份溫暖,即便最後終究煙消雲散也無怨無悔?
無怨無悔嗎?
不是本人誰說得準?
只是,他似乎不願意走那樣的路了,想要從中抽離,沒有期待沒有傷害。冷冷淡淡過完漫長的一生。
最近一直在用漫長兩個字來形容一生,以前他何曾有這樣的感慨?
如今……
“師父,你心口疼嗎?”
北宮靈醒來有一會兒了,只是他按著心口發呆沒留意。他也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放下手。
“不疼。”
已經好幾天過去,北宮靈身上的魘紋還是沒消,不過聽覺倒是好了些。
“那你還皺著眉頭。”她抬手按他的眉心。
帝鴛洵坐直了身體避開了:“我讓寒雪還你準備寫食物。”
“師父,我是不是又讓你失望了?”她其實也有些耿耿於懷,“我離你期望的還太遠了對嗎?”
其實已經比他所期望的要更優秀。
“是失望,知道不知道一場雷劫可能會要了你的性命。”
“我知道,但不讓他們來一下,他們肯定不能承認我。”
“你是本座徒兒不需要別人承認。”
“他們不是別人,是你家人啊……不想讓你為難。”
“……”
帝鴛洵想要狠下的心,軟得發疼。不大喜歡這樣的動容,可動容偏偏又是極觸動心臟的東西。原來一切肢體的接觸都是本能,此刻他突然好想抱一抱她。
“你就不能為師回來傻傻就跟過去了。”
“聖旨來了,也可以不去嗎?”
“對,以後聖旨來了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