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翎樓不是被滅了麼,那這個鳳翎是什麼情況,難道鳳翎根本沒有死僥倖逃過了一劫?
宮女厲聲呵斥道:“放肆!不得對皇后娘娘無禮!”雲煙更加疑惑了,鳳翎樓樓主是羌國皇后?
鳳倩做了個手勢:“都退下吧,我有話跟這位雲小姐單獨說說。”雲煙雙拳緊握,神色戒備地盯著她。
鳳倩一陣嬌笑:“放輕鬆,本宮不會對你做什麼,至少目前不會。”雲煙問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鳳倩邪魅的眸子轉了轉:“沒什麼目的,故人敘舊而已。”
雲煙當然不信她的說辭,也不再行什麼虛禮:“既然皇后娘娘無事了,民女告退。”鳳倩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她無意中聽說傳聞木墨之前特別鐘意雲煙,叫她過來當然是嚇嚇她了,最好她做不出好菜搞砸了國宴,讓其作繭自縛。不過不急,好戲才剛剛開始。她喜歡戲耍戲耍獵物,等玩膩了再殺死。
雲煙感覺到了一道不懷好意甚至帶有殺機的眼神正盯著她,鳳翎像一條毒蛇一樣蟄伏在暗處,讓她不得不防,最好做完國宴就趕緊出宮,想到此處,她加快了腳步離開了非常陰鬱的坤寧宮。
夜晚,雲煙在御膳房裡試著新菜品,只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她總集中不了注意力,頻頻出錯,做出來的菜不是味道重了就是火候不好,她頹廢地捶了一下面團,最後只能洗了洗手作罷。
坤寧宮裡,鳳倩和木墨對坐著,宮人捂著嘴偷笑,趕緊退了下去,不過若是聽到他們的談話,定不會覺得這是一對關係正常的夫妻。
鳳倩嘲諷道:“陛下胃口有點大啊,既想殺了趙鳴盛和雲煙,又想順勢剷除國內趙鳴盛的人。”
木墨挑了挑眉:“朕從來不是個慈善家。”鳳倩咬牙切齒恨不得撕了木墨道:“既然如此,何不如讓我落了這胎,我的衣服都快緊死了!這罪愛誰受誰受!”
木墨涼涼地開口道:“皇后莫不是忘了太醫的叮囑,這孩子不要緊,皇后的身體是最要緊的。”好一副善解人意溫柔地模樣,鳳倩伸出手欲巴掌上去,被木墨狠狠盯了一眼,他笑了笑握起鳳倩有些浮腫的手。
木墨端著安胎藥晃了晃:“皇后一定是想朕親自餵你嗎?”
鳳倩閉了閉眼睛,一把接了過去:“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滾吧!”
國宴當日,胡國使者傳達了胡國國君誠摯的問候,希望兩國能結成友好邦交。大廳裡鼓瑟吹笙,美人纖舞,十分熱鬧。前面暗潮湧動,而御膳房卻忙得不可開交。雲煙好不容易緩了口氣,結果有些頭暈目眩幾乎跌倒,被人扶了一下。這個懷抱讓她有些熟悉,她扶著額,看到是個身材強壯長相一般的宮女,她愣了愣道:“謝謝。”那個宮女看著她,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在她手裡塞了個紙條,就離開了。她走至無人處,開啟紙條只見上面是熟悉的字型,讓她的心一陣狂跳“宮宴有詐,退!”
她低著頭趕緊離開了御膳房,但是具體去哪,她突然很慌亂,一時沒有了想法。突然一個強有力的力量將她抓進了一間室內。她剛想尖叫,被捂住了嘴,她問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趙鳴盛小聲道:“是我。”說著鬆開了她。
雲煙忍住心中的躁動,問道:“外面全是木墨的人,退去哪?”趙鳴盛自信一笑:“我自然有辦法。”他作勢就要脫衣服,雲煙趕緊遮住了眼睛轉到一邊。
他戲謔的聲音從身龐傳來:“你希望看到什麼?”雲煙看到他原來是把假髮摘了,脫掉了宮女服,裡面穿了件夜行衣。
雲煙嗔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趙鳴盛也不取笑她了,正色道:“我的人在正德門候著了,跟我走。”雲煙看著他和她交握的手,有些恍惚,趙鳴盛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另一邊,菜一道一道上來了,十分精美,使臣們嚐了幾口發現味道十分辣,一連十幾道都辣的人流眼淚,於是他們一拍桌子怒道:“羌國皇帝是什麼意思!故意在菜裡做些小手段,我看分明是有意讓胡國出醜!”
鳳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木墨非不讓她下毒,這些人真是吵死了,毒死了省得煩,八成是對那個老相好起了惻隱之心,真是讓人惱火。
木墨道:“諸位使臣,我羌國好歹是個大國,怎會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這中間定是生了什麼誤會。”木墨看著這些囂張的使臣十分不悅,胡國雖然是這個大陸實力最強大的國家,卻對其他國家如此放肆,他厲聲道:“給我把負責此次國宴的御廚雲煙帶上來!”
侍衛領命而去,但再回來時卻是空手而歸。“啟稟陛下,御廚不知所蹤!”木墨看了眼鳳倩,鳳倩也十分驚訝地看向木墨,二人沒有料到,趙鳴盛手那麼長居然能跑到羌國皇宮裡撈人,這顯然超出了他們的設想。
使臣道:“看來羌國皇宮不過如此,好好個廚子都能在眼皮裡’消失’。”那些使臣說話陰陽怪氣,直接離開了“既然貴國沒有誠意,那麼告辭,我們會回去回稟這裡的情況的!”
木墨捏碎了酒杯,怎麼樣都讓趙鳴盛得了便宜,若是再讓這些使臣這麼大搖大擺回去,羌國不用在這個大陸立足了!他揮了揮手:“使臣留步,羌國當然必得好好招待你們。”,那些侍衛齊刷刷抽出刀劍,將胡國使臣直接全部斬殺了。
兩國交涉,不斬使者,這是所有國家來往的默契,所以這是木墨挑釁的訊號。
鳳倩喝了口美酒,欣賞著殿前血淋淋的場景,像看著傑出的藝術作品:“聽說皓月國的小公主丟了,孫鈺也在追殺雲煙呢~”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巨石激起千層浪花。
羌國皇宮到規定時刻都有專門的乾草車運著沒用的乾草堆離開皇城,美其名曰節流,普通百姓花一點錢就能買到一堆乾草,這也算是木墨做給百姓看的一種政治表現手段,結果他千算萬算美算到,正是這一點給了趙鳴盛和雲煙逃出生天的機會。趙鳴盛的人買通了負責運乾草的頭頭,於是雲煙和趙鳴盛就躲在了草堆裡。草堆上蓋著防雨布,那守城門的禁軍今天見皇宮裡傳來絲竹之樂十分歡樂,心裡也很是癢癢,有些心不在焉,隨便檢查檢查就讓乾草車出去了。
由於推車上面空間侷限,趙鳴盛只能和雲煙面對面盤腿坐著。氣氛很尷尬,雲煙低著頭看向別的地方,努力避開趙鳴盛的視線,突然車一晃,雲煙一個不穩就跌入了趙鳴盛的懷裡。她的臉頓時騰的一下子紅了,慌忙掙扎著想要和他保持距離,卻被趙鳴盛又拉入懷裡,緊緊地圈著警告道:“被發現了我們都跑不了。”
雲煙一動也不敢動,怕被發現了異樣。她能感受到頭頂趙鳴盛的呼吸,還有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時間似乎過得格外漫長,推車咕嚕嚕地轉,一路寂靜無聲。雲煙抬頭無意間對上了趙鳴盛的眼睛,才發現他竟然一直在注視著她,彷彿回到了從前一般,曾經的記憶湧了上來。
她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她又能說什麼,問了反而顯得她心思促狹,若得到的是不好的答案,最後對她來說只是又在心裡添了道傷而已。雲道墟說趙鳴盛是個治國奇才,這樣的人就是為了江山而生,以後身邊自然少不了各種女人,這一點是雲煙絕對忍受不了的。而她沒有什麼背景和硬的後臺,對趙鳴盛的江山也沒有什麼幫助,世人也是接受的。她忍著心底的痛苦,緩緩推開了他的手。
趙鳴盛也有話想問雲煙,他真的很想問那些日子她去了哪裡,她為什麼要一聲不吭離開,他為她不惜與皇室對抗,最後竟然得到的是怨懟,那麼多日他始終想不通。他有傲氣,剋制著一切想法和念頭,面前的女人離他忽遠又忽近,他感覺快失去她了,卻有些無力面對。
趙鳴盛突然急促地咳嗽了聲,撥出來的竟全是一些寒氣,渾身瑟瑟發抖。雖然現在是初冬,但卻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雲煙看到趙鳴盛的面板都快近乎雪白了,面板底下的筋脈都可看見了,她也不顧男女之別,摸了摸他的手,竟冰冷得如冰塊一般。
感覺到異樣,鴻蒙趕緊停下車,摘下了人、皮、面、具,一把掀開防雨布,扛起了此時喪失了知覺的趙鳴盛焦急道:“主子撐住!”
雲煙訝異道:“鴻蒙?這到底是怎麼了?”
鴻蒙揹著昏迷的趙鳴盛,回過頭深深地看了雲煙一眼,神色全是憤怒和指責,一句話也沒說,朝早已候在一旁的馬車走了過去。
雲煙很奇怪鴻蒙對她有這些情緒,但是眼下情況實在是危險,她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