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多日,雲煙成日待在屋子裡養病,她的病還需要一段時日才能夠好起來,張家村已經傳遍了雲煙大難不死的事情。
養病的雲煙正好可以藉著養病的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之前她過的日子是提心吊膽的,不過現在養病了,反而覺得秋卉變得格外老實起來。
雲煙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錯覺,好像秋卉對自己的態度有些不一樣,看自己的眼神也少了之前的各種揣測,雖說雲煙不清楚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既然秋卉沒有對她有著一定的針對,那麼她也不願意想太多。
這一日雲庭出診歸來,就在院子裡見雲嬋在為雲煙熬藥,見父親回來了,雲嬋喊了聲:“爹,您回來了。”
“嗯。”雲庭來到雲嬋身邊,聞了聞藥罐裡的味道,滿意地點了點頭,“你這煎藥的水平是越來越高了。”
“從小到大一直都在煎藥,要是現在還弄不好的話,那不就是丟人了嘛。”雲嬋看得出來父親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可是她突然間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父親,她總覺得父親看她的目光讓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雲庭沒有刻意為難雲嬋,目光悠遠,道:“煙兒這樣子估計又要養好久,這些日子你對她的事情也比任何事情都上心,可是為父不明白,你為什麼就不能同煙兒好好聊聊呢?”
雲煙拼盡全力才將雲嬋保護住,雲庭明白雲煙是很珍惜姐妹之間的情意的,可反觀雲嬋一直以來做的事情,雲庭都替雲嬋感到臊得慌。
父親的話雲嬋知曉,她面露難色,道:“爹,雲煙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我,我又何必在她面前,還讓她心裡不痛快。”
雲嬋自知自己有愧於雲煙,正因如此她才不敢去見雲煙,她從心底裡有一種比雲煙矮上一頭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自己很糟糕。
眼見著雲嬋是油鹽不進,雲庭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你這丫頭執意如此,為父也不好說什麼,可遲早有一日為父是要離開你們的,以後的日子還是你們姐妹相互扶持著,為父不奢求旁的,只是希望你們姐妹之間關係能夠有所緩和……”
“爹,您的意思女兒知道,只是這件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明白的,爹,您出診也累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雲嬋不願意繼續和雲庭因著雲煙的話題聊下去,有些事情她是心虛的,就算是接下來聊得再多,那對於她來說也是心虛的,索性不如不聊。
煎藥的時候,雲嬋的腦海裡總是閃過方才雲庭語重心長的那一番話,還有云煙捨命救她的那一幕。雲嬋本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想到這些,她心裡猶豫不決。
待藥煎好了,秋卉親自來端藥碗,雲嬋想了想道:“秋卉,還是我來吧。”
秋卉沒有料到雲嬋打算親自去送藥,不過這些時日雲嬋同雲煙之間的疙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倘若雲嬋能和雲煙和好,想來也是一件樂事。
雲煙正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雲嬋端著藥碗進屋,沒有言語,把藥碗放到一旁,雲煙以為是秋卉,沒有多在意,道:“藥碗就先放那裡吧,一會兒再喝就行,你先出去吧。”
雲煙此話說完,卻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她覺得不大對勁,睜開眼就看到雲嬋扭捏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都有些不大自在,還是雲煙最先笑道:“嬋姐,你來了。”
這些時日雲嬋都在躲著自己,雲煙知道,她也沒有要責怪雲嬋的意思,站在雲嬋的立場去思考這件事情,雲煙也會覺得沒有勇氣的,可現在看到雲嬋來看自己,雲煙多少有些不大自在。
雲嬋上下打量著雲煙,發現雲煙的面容要比以前憔悴很多,想到雲煙為了自己做的事情,雲嬋頓時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想了想開口道。
“雲煙,我知道現在才來看你是我的不對,之前要不是有你的話,可能我都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之前我對你百般為難,你卻不計前嫌的救我,我真的很謝謝你。”
這樣一句感謝的話說出來其實不難,難的是從雲嬋的嘴裡說出來,一直以來雲嬋在雲煙面前就是很高傲的樣子,而且雲嬋很清楚雲煙的存在讓她在雲家沒有絲毫地位。
可就算是如此,現在的雲嬋也是真心實意地在感謝雲煙,這讓雲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嬋姐,你把藥碗端給我吧,這個時候藥也該涼了。”雲煙主動找了話題,雲嬋將藥碗端給雲煙,雲煙也不扭捏直接將藥喝了個乾淨。
雲嬋順勢將藥碗接了過去,只聽雲煙說著。
“嬋姐,我知道你平日裡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雖說每次你都看我不順眼,總會說一些難聽話來刺激我,可是我知道你打心底裡是對我好的。這件事情就過去吧,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提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好,那你先好好歇著,我就不打擾你了。”
雲煙若是不原諒雲嬋,或許雲嬋還不會十分自責,正因雲煙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和雲煙相比,雲嬋更加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比不過雲煙,這樣的挫敗感令雲嬋心下苦惱。
雲嬋從雲煙屋子裡離開,就在院子遇到趙鳴盛,趙鳴盛剛想開口說點什麼,雲嬋也不理會他,直接小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