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一聽,那還怎麼了得?自己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將自己藏有玉璽這事情告訴她,就是要徹底保證爹爹孃親安全到達鳳還城,得到廖長空的保護的啊!
如今她一句“人手不夠”,直接讓祁玉兩眼一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泣露,你方才可是好好兒答應我了,說是一定幫我將爹爹孃親送到鳳還城去的。你可別耍賴啊。”
“我方才可沒有說過這話。我說的是——”她拿捏起腔調來,“保證你們一家三口的安全。”
祁玉恨不得被她氣得吐血,眼看自己卻奈何不得她,更擔心自己再也找不到爹爹孃親,只好先委曲求全。
她翻身躺下,也不看泣露,兀自蒙著被子想了一會兒,確實是自己之前沒有將泣露的話聽得明明白白,才誤會了人家。
嘆了口氣,祁玉只得自己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船艙中燈火跳躍,似乎是在迎合著青淮河江面上的歌舞昇平一般,很有節奏感。祁玉腦袋裡像是塞了一團漿糊一般,什麼都想不出來,只管盯著那燈火出神。
忽然聽見外面一直坐在船頭的老頭兒的說話聲,祁玉和泣露不約而同地豎起耳朵細細聽著。
只聽那老頭兒低聲道:“姑娘這會兒已經睡了,你且告訴我就好,我待她醒了再告訴她。”
一個年輕人嘿嘿笑了兩聲,同樣輕聲說:“姑娘讓咱們辦的可是急事,現在人已經找到了,您老人家就去通報一下吧,要不待會兒耽誤了時辰,可要不得。”
泣露一聽事情已經辦妥了,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她又對著鏡子做了一番描眉畫臉的勾當,正要走出船艙去,卻聽見祁玉看也不看她,悶悶地道:“這大半夜的,還像是出去見情郎一樣呢!”
話語中的戲謔調笑之意不言而喻,泣露眉飛色舞,也不理會她,臨要出門,輕飄飄丟下一句:“你老子娘估計這會兒已經找到了,你不跟著出來瞧瞧?”
還不等她說話呢,祁玉已經一個箭步竄了起來,朝著船艙門口衝了過去。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船艙,便看到一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年輕人站在船頭,祁玉也不看,橫衝直撞道:“我爹爹孃親在哪呢?”
那年輕人像是看不見她似的,只是一見到泣露出來,立刻彬彬有禮,恭敬有加,“姑娘,咱們事情已經辦妥了。”
泣露擺擺手,“這小姑娘說還要咱們一路護送到鳳還城,也再辛苦你們一趟。”
祁玉詫異地看了一眼泣露,心中雖然有些懷疑,卻忽然想道:“她也沒必要欺騙我,對她能有什麼好處?她若是貪圖爹爹孃親身上的兵符,我這裡的玉璽更加有價值,她也不見得有多喜歡。”
一邊這樣想,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對泣露生出了十分的感激之情。卻忽然聽見她對那年輕人道:“咱們送歸送,也就是個引路人的角色,可不要為了保護他們將性命都送出去。”
那年輕人答應一聲,見怪不怪地退下了。
祁玉頓時急眼了,嚷嚷道:“泣露你這話可不厚道啊,什麼叫做不要為了保護我爹爹孃親把命也送出去?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
她還要再說,忽然想起來自己這樣要求他們實在是太過於無理取鬧了,泣露並沒有什麼理由要幫助自己,她這樣和小人又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