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賢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這件事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即便如此,阮笛還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擔憂和為難之色。
她有些莫名其妙,“那就去啊,祁韻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咱們自然要去找她。”
祁霄賢眼眸之中一抹激動之色閃過,他迅速掩藏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假裝滿不在乎道:“笛兒,這次去蒙族,恐怕再難回頭了。你和玉兒可以自己決定是不是要和我一起……”
他話還沒說完,眼淚卻已經率先流了下來,到後來哽咽起來。阮笛哪裡知道他竟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心中又急又氣,幸虧發現的早,不然祁霄賢也不知道會幹出什麼蠢事來。
她狠狠用粉拳錘了一下祁霄賢的肩膀,那厚實的肌肉卻讓阮笛的拳頭有些痠痛,她一下子撲倒在祁霄賢的懷中,早已經涕泗交流。
“祁霄賢!你到今天還把我和玉兒當外人呢?那又有什麼?大金國有什麼好的?蒙族又怎麼兇險了?我就偏偏要和你一塊兒去,你要是敢不帶上我和玉兒,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
兩個人抱在一起,哭的不像是大人一般。若是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似的。
祁霄賢已經十分感動。他雖然已經知道阮笛會不顧一切追隨他,無論他去哪裡,阮笛都會不離不棄。可是他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他猶豫了。
阮笛從來沒有責任要和他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於心不忍。那樣一個弱女子,自從和他在一起,日子便跌宕起伏,安生的時候少之又少。
阮逸英被殺,祁霄賢沒有哭;祁韻被人帶走,祁霄賢也只是將眼淚憋進了心裡;小時候爹爹死的不明不白,他更是還在一個懵懂無知的年紀,從不曾流過眼淚。
可是今日,他偏偏一下子全部想起這些新仇舊恨來,心中像是有一盆巨大的酸水一般,正在他的心空上不斷的傾倒出來,讓他滿心不得開心,滿心都不能痛快地面對接下來的血雨腥風。
流星飛逝過天空,朝陽轉動過一圈,再次回到這裡來,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了。
阮笛還在睡著,祁霄賢對光線十分敏感。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他的臉上之時,他的雙眸倏然間睜開,看著周圍的一切,目光毫不流連忘返,直接就落在了阮笛的面容上。
他注視良久,起身收拾打扮好,終於下定決心,輕聲道:“笛兒,咱們該走了。”
阮笛正做著一個香甜的美夢,忽然聽見祁霄賢的聲音,她手心忽然有一陣熱汗冒出來,驟然間便驚醒了。
只看到祁霄賢的眼眸,她便安心下來,對他點點頭,“那便走。你去看看玉兒那丫頭。”
祁霄賢抬腿出去,阮笛迅速起身來,將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便出門找祁霄賢。
三人在大廳裡匯合了,管家早已經為他們準備好馬匹,祁霄賢又吩咐管家幾句話,這才離開了。
在這個美妙的清晨,祁霄賢一家三口終於乘上快馬,離開他們初來乍到的大金國,到那蒙族而去。
斗轉星移,夕陽在他們的身後拖出一副長長的畫卷,乾脆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