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姐弟兩皆是不約而同地放下了半顆心。祁霄賢朗聲道:“這楠楠是皇后娘娘的小名,知道的人非常少。這祁風,便是臣小時候的玩伴,是祁廣博將軍手下一個中尉的兒子,只是在他小時候他爹孃相繼去世之後,有一日他便走丟了。”
皇上“哼”了一聲,道:“你道說得在理。這封信,是朕在她書房看見的。”
祁霄賢姐弟二人都是一驚——既然是在書房這種地方,那柔儀殿中必然是有內鬼。
“陛下,信中所說,三十餘人的屍體臣已經看見了,已經命人去查,只是一時半刻尚未有結果。今晚臣進宮來,便是為了向皇上稟報此事。”
皇后聽完,眼中頓時大放異彩。祁霄賢無疑是最好的證據。既然他能夠在皇上之前發現,那便是可以說明,自己是無辜的。
至少可以洗刷大部分冤屈,不至於措手不及。
“臣自從發現東吳案件和天水鎮案件的疑點之後,便馬不停蹄開始調查。昨日傍晚臣得到訊息,城東北方向下月月初有大事發生。”
祁霄賢頓了頓,看了一眼皇上,發現後者似乎在認真聽自己辯解,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中:“臣日思夜想,總覺得一切太過於巧合。似乎是有人引導著我們調查的方向,當下便決定反其道而行之,親自到城西南方向去檢視。”
皇上低聲問道:“如何?”
“西南方向人煙稀少,全是長滿了荒草的草地。臣一路小心追查,便發現了那三十餘人的屍體,以及那東吳重犯李靖的屍體。他們都面色灰白,臣推測已經死去多時了。臣讓那清吏司的下屬去調查了那三十餘人的詳細資訊,將李靖的屍體也帶回了清吏司來。陛下若是不信,便可和臣前去清吏司檢視。”
皇上略一沉吟,便點了點頭道:“如此你便陪朕同去。”
說完便抬腿出門,那常公公最是機靈。見皇上皇后此次不歡而散,心中妙計一出,便尖著嗓子道:“恭送皇上。”
這一招果然奏效。皇上這才想起了還跪在地上默默垂淚的皇后,見她已哭的雙眼紅腫。即便如此卻仍然梨花帶雨,別有一番和平日裡端莊大方不同的風韻,怪惹人憐愛。
心中也是不忍,暗暗嘆了口氣,道:“皇后起來罷!地上涼,別感染了風寒才好。”
說完便抬腿出門,跟在身邊的太監連忙吩咐下去,備車備馬。
祁霄賢見他心情似乎有所緩和,便又趁機道:“陛下,今日臣來得匆忙,那三十餘人的資訊恐怕還尚未查出來。”
皇上擺擺手,卻不欲和祁霄賢多說。祁霄賢只得訕訕地閉了嘴。
兩人一路無言,此刻來到清吏司門前。此時已經是丑時,清吏司卻還是燈火通明,在城東尤為顯眼。祁霄賢心中一緊——
他並沒有吩咐過要加班加點,最近手頭也沒有很急的案子,如何會徹夜不眠?
他心中隱隱不安起來,皇上卻已經踏進門去,祁霄賢只得跟上。
議事廳中全是屬下,此刻正挨挨擠擠,站在一起,亂成一團。
祁霄賢面上不禁抽搐起來,此情此景,分明就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