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吉蕊剛走到阮明釗住的院子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了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還有一些阮明釗大聲罵身邊的小廝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吉蕊臉上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因為她之前經常來這裡,門口的小廝也知道她就是大少爺的親孃,也就沒有攔住她,直接把她放了進去。
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一直跟在阮明釗身邊的貼身小廝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手還捂著額頭,像是被什麼打了一般。
小廝阿文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吉蕊,連忙朝著她福了福身子,“阿文給吉姨娘請安。”
吉蕊點了點頭,正打算示意他離開,卻眼尖的看到他額角被手捂住的地方流出了一絲鮮血,不由得在心裡大罵起阮明釗這個蠢貨來。
他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八品官員,現在正是升官的時機,沒想到他居然還做出這樣打罵下人的事情,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趁機參他一本,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她連忙從頭上拔下了一根珠釵,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看起來格外的慈愛,“阿文,你怎麼頭上流血了,趕緊把這珠釵拿著,去找個大夫好好看看。”
她臉上滿滿的都是對阿文的擔憂,看著阿文不肯接過她手裡的珠釵,她連忙伸手把珠釵放進了阿文的手裡,然後輕輕的拍了拍阿文的肩膀。
“阿文,少爺今天心情不大好,你先下去處理傷口吧,我來替你照顧大少爺吧。”
阿文看著她臉上的擔憂,心裡不由得一暖,連忙點了點頭,攥著手裡的珠釵離開了。
吉蕊看著他離開,才伸手推開了門,朝著裡面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了滿地的狼藉,而那站在屋子中間背對著門口的阮明釗正拿起桌上的茶杯,正打算朝著地上砸去。
聽到門響的聲音,阮明釗還以為是阿文又回來了,不由得脾氣暴躁的大吼了起來,“我不是讓你出去了嗎?你怎麼又進來了!”
聽到他的話,吉蕊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絲隱晦的光芒,她並沒有開口說話,小心的伸腳避開地上的那些碎片,朝著阮明釗走了過去。
“怎麼?還在為你爹更欣賞阮笛的事情生氣?”她站定在阮明釗的身後,語氣裡帶著一絲讓人不能輕易察覺的冷淡。
阮明釗壓根就沒有聽出來她語氣裡的冷淡,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轉過了身子,“娘,你怎麼來了?”
“你在桌上直接就離開了,不就是因為你爹對你二妹好一些嗎,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吉蕊的語氣突然嚴厲了起來。
“爹心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長子,滿心裡全是阮笛那個賤人,你看看桌上對阮笛的那親熱,對我就跟沒有看到一樣……”
阮明釗雖然在大家面前表現得非常的成熟,但是他始終還是阮家的長子,阮濤把一個女兒看得比他重要,這讓他的臉往哪擱?
看著他這般在意阮濤對他的態度,吉蕊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是你爹的長子,既然這樣你就要有一個長子的樣子,現在你看看你這樣子,你還以為你是小孩子嗎?那阮笛不久就會嫁到祁家去,到時候整個阮家都是你的,你爹到時候自然就會看到你了。”
她在祖廟裡待了那麼多年,不用伺候別人,這氣勢自然就出來了,現在儘管她是坐著阮明釗是站著的,但是看起來她還是更有威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