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兄弟對視了一眼,不以為然。
“夫人口出此言,卻是冤枉我兄弟二人了。在你和伊海認識之前,我二人便是那藥神宗之人了。能讓你們的生活幾年,已經是藥神宗對你們仁慈了。”梁虎淡淡的說道。
聞言,柳如煙搖頭苦笑,這才知道,她和伊海從相識到相知,又隱居於容城,本想著可以遠離是非之地,高枕無憂。卻沒想到,他們竟依舊活在那藥神宗的眼皮底下。就像被放飛山林的兩隻籠中之鳥,他們會認為這山林便是自由,殊不知,這山林也只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牢籠而已。
看著眼前不諳世事的安陽,柳如煙知道,那藥神宗應該不會對自己動手,若是那樣,下一個被殺的,便是她的骨肉。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作為一個母親,必須要挺身而出,縱然身死,也要為其殺出一條活路。
想到這裡,柳如煙伸手摸向腰間,將幾根帶毒的銀針藏於兩手指間,這曾是她的絕技,嫁做人婦之後,便再也沒有使用過。
這一招式當然是作為藥神宗的入室弟子,由師父所傳授而來,這銀針不僅僅是救人的工具,抹上毒藥,那也是殺人的必備良器。
藥神宗,不僅僅只是掌管著絕地的萬千藥鋪,還有那些治病的醫者。還有著與這唐門相似的暗器功法,這功法說來應與這唐門同宗同源。只因為唐門有個理想醫病救人的後輩,遂從唐門中脫離,自立門戶,雖說同宗同源,經過幾世的輪換,這藥神宗便逐漸的壯大起來了,更是脫離了唐門分門的掌控,成為這絕地的一方霸主。
作為藥神宗的入室弟子,柳如煙師兄弟僅有五人而已。不僅深得真傳,更是擁有超越同門的非凡實力。
不僅僅是將這暗器改為行醫的器具,而且還將唐門的暗器功法發揮到了極致。
要麼是手執飛刀,要麼善使銀針,所到之處,便是一場腥風血雨,無人生還。這藥神宗之人使用飛刀和銀針之類的暗器,白天行醫,又身著夜行服在夜間出沒,所以這塵世也給這藥神宗,起了一個貼切的名字“笑臉魔”。這飛刀,銀針雖說是常有之物,卻因為上面塗有獨門的奇特毒藥,中招之人頃刻間便會因中毒,心肺衰竭而亡。
柳如煙便是這關門弟子中的一員,只不過,她因為伊海的原因退出了,遠離了原本的打著善意救人的幌子,做出血腥之事的漩渦。
抬手一揮,柳如煙持銀針順勢飛出,直襲梁氏兄弟二人。
二人似是早有準備,揮舞長刀,用其阻擋。
然而,柳如煙擲出的銀針,方向極其刁鑽,梁氏兄弟雖阻擋了大半,卻還是被刺中了。
一根毒針順著梁虎的右眼直插進去,梁豹的左臂也在此刻刺入一針。兩人隨即倒地,身染劇毒的他們,伴著痛苦的呻吟,左右翻滾著。
見狀,柳如煙心中釋然,雖然沒能殺掉所有藥神宗之人替死去的安家人報仇,但是能將這兩個“叛徒”除去,也算是讓她的心中有了一絲絲的慰藉。
就當她準備帶著伊陽離開之時,一道雪亮之光突然閃了過來。
她心中大驚,忙拉著伊陽,以側身去擋。
然而,她還是慢了一步,伊陽的胸前被那道雪亮劃出一道血痕,衣衫已然被破開,只見那血痕處,深可見白骨。
轉眼看去,梁豹帶著輕蔑的笑意,持長刀現在不遠處。而另一邊,梁虎也適時的站起身來,他的右眼處,不知何時,已拔掉了那根銀針,此刻正以黑布纏繞。看樣子,是早就準備好了解藥,他們是有備而來。
年幼的伊陽,哪裡受過這般重傷,劇烈的疼痛,加上突然間的驚嚇,讓他悶哼了一聲,隨即昏死過去。
柳如煙看著懷中的孩子,眼神呆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伸出手,顫抖著去探伊陽的鼻息,氣息微弱,卻還活著,她有些欣喜。但是看著他胸前深深的傷口,她愣住了,那傷雖不會傷及性命,但流出來的鮮血卻是黑色的。也就是說,安無言中毒了。若不拿到解藥,伊陽定是命不久矣。看著他孱弱的氣息,還有微微泛白的臉色,柳如煙憤怒至極。她將伊陽平放於地面之上,隨即起身朝著梁虎的位置衝了過去。
調息內力,在距離梁虎尺許位置,蓄勢祭出一拳。
梁虎眉頭一皺,見這一拳勢大力沉,知其剛猛不可力敵,持長刀柄頂了過去。
距離太近,又加之暴怒的情緒,那拳在震碎刀柄之後,長驅直入,直接印在了梁虎的胸前。
“哇”的一聲。
梁虎吐出大口鮮血,隨即暴退而去。
柳如煙沒作耽擱,朝著梁虎暴退的位置奔襲,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尋那解藥。
“你是在找它麼?”梁豹大聲喝道。
柳如煙停下腳步,轉頭看去。
只見那梁豹正拿著一個小小的瓷瓶,在手中搖晃著。
柳如煙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那解藥的真假,但是眼前的情況,哪裡還有讓她多想的時間。
“把它給我,我放你們走。”柳如煙淡淡的說道。
她伸出手,面色冷淡的看著梁豹。
“入室弟子果然厲害,還好宗主告訴過我們,讓我們能夠有所防範,否則真的中了夫人的毒,還不是一命嗚呼了。”梁豹微笑著說道。
“我就知道,是他給你們的解藥。還有陽兒這毒,也是他下的吧。”柳如煙有些憤怒的說道。看來,這事情比她想的還要嚴重。根據她對藥神宗的瞭解,宗門配毒善用兇狠的成分,而且多半連解藥都不配置,這一次,不知道那梁豹手中,是否是真的解藥。
“快給我,我可以饒你二人性命。”柳如煙說道。
她看著不遠處,奄奄一息的伊陽,焦急的她,此刻已別無選擇,未有放過二人,用此換取解藥,卻又不知梁氏兄弟是否會答應。
“夫人,對我兄弟二人似乎有些太過輕視了,宗主吩咐讓我們帶你回去,任務還沒有完成,我們何以去覆命?”梁虎捂著胸口站了起來,擦了擦嘴邊的鮮血,接著說道:“夫人雖是入室弟子,但是也不是我普通弟子所不能敵,而且,眼前的情形,你若是能乖乖的隨我們回宗門,宗主沒準還會看在你們,曾經是師兄妹的關係上,放你一條生路。”
柳如煙看了看一旁的伊陽,然後又轉向梁虎的方向,開口說道:“別痴心妄想了,殺我夫家幾十條人命,還妄想讓我回去。好吧,既然你們不給我解藥,我也只能是殺了你們,然後自己來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