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見到聖人本尊,但是僅憑這一句話,便足以讓人感受到那猶如山嶽般的氣勢,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上南立的心頭。
這一出,讓他有些猝不及防,顯然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已經宣佈閉關的聖人,竟然會為了這個還沒有拜師的徒弟不惜破關。
此事一旦有聖人插手,他肯定討不到半點好處,但是他又不甘心就這麼認輸,若是因為聖人的一句話他便要退避三舍,那他太子的面子往哪兒擱?
因為仙人不得擅自插手凡間事物,所以聖人在這一方天地間,便是站在巔峰上的無上存在,這也使得其擁有超凡的地位。
無論是各大宗門,還是各諸侯國,無一例外都要給聖人幾分薄面。
史書上有過記載,曾有一國國主,狂妄自大,自認為是天下之高的存在,於是得罪了一位聖人。
說來也巧,這位聖人偏偏證道成仙,在飛昇彌留之際,使用無上仙法,硬是將該國國都的守護大陣徹底摧毀,並且一同被摧毀的還有十餘件仙人留物。
這一下,致使該國國力一落千丈,隨後便被周圍各國侵蝕,最終消失在歷史的舞臺上。
而那位曾不可一世的國主,最後也在王宮的叛亂中,被人給斬殺,死的不明不白。
南立此時心裡極為忌憚,右手已經不著痕跡的落在了子母戒上,因為那裡面有他唯一能對抗聖人的保命手段,一件仙人留物。
但是僅憑藉這個,他就想在聖華宗的地界上與聖人抗衡的話,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抬轎的四人因為感受到了聖人的威壓,而收劍落在地上,坐在轎子裡的南立趕忙起身,邁前幾步,對著聲音的方向躬身說道。
“晚輩並無此意,只是這腰牌丟失一事畢竟事關重大,況且也是收到了密報,這才來此索要腰牌,捉拿賊人。”
“賊人?你是說我的徒兒是賊?”
雖然看不見葉真人的臉色,但是單聽他的聲音,恐怕此時的心情並不怎樣,於是南立趕忙轉念說道。
“不,目前還只是懷疑而已,所以這才特請貴徒到此,與那送密報之人對峙一番,看看是誰在說謊。”
聽到南立這話,鄭華錦的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他又怎麼聽不出南立的言外之意呢,這豈不是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無論張昊旻是不是竊賊,他背後都有聖人為他撐腰,就連南立都對此沒有任何的辦法。
可是自己呢?不僅因為指控張昊旻,背叛了整個宗門,徹底的切斷了自己的後路,而且看南立這架勢,恐怕也不會庇護自己。
鄭華錦此時簡直悔不當初,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上了一條絕路。
而且他剛剛的那番言論,完全得罪了李宮正以及眾位同門,坐實了他背叛宗門的行徑,而且按照聖人如此護短的行為,恐怕日後自己的麻煩不小。
於是,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南立的身上,如今只能寄希望於南立,期盼著他能給自己一條活路,帶自己離開聖華宗,便在心中默默為南立鼓勁。
“懷疑?是誰給你的權力來懷疑老夫的徒弟?”
南立一時間語塞,聖人的徒弟當然只有聖人才能責罰,他作為一個旁人,即便確定這事是張昊旻做的,他也必須先要請示過聖人才行。
但是他不服,他何時受過這等憋屈,他可是大安的太子,未來登臨大殿的人,所以他不肯退讓。
看著雙方誰也不讓步,馬明誠趕忙嬉笑著臉站了出來,從中調和的說道。
“哎,老葉,你先不要著急,我們這不也是接到了檢舉才來的嘛,就讓你那寶貝徒弟出來說道說道,也好給大傢伙一個交代不是。”
馬明誠年輕時曾與聖華宗的叛逆少年葉玉凌打過交道,私交還算不錯,只是這些年,葉玉凌回了宗門,而他到了皇宮任教,這才漸漸失了聯絡。
“交代?如果隨便來個什麼人,搬出個什麼理由,我們都要給個交代的話,那我們聖華宗的顏面往哪裡放?你又將老夫的顏面擺在哪裡?”
“不至於,不至於,咱這不是有商有量的嘛。”
馬明誠一邊打著哈哈,一邊給南立使著眼色,無論平日裡有多囂張跋扈,今日在聖人的面前還是要多收斂收斂,省的惹出事端。
其實這要是放在平日裡自己乾的那些荒唐事上,南立早已經認錯,灰溜溜的離開了,但是今日可不同以往,他可是佔理的。
而看到馬明誠出來給他打圓場,這讓他原本就感到憋屈的心,一時間變得更加的惱怒。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打心眼裡瞧不起馬明誠的,覺得馬明誠活的窩囊,此刻又怎麼會容許自己承馬明誠的情呢。
於是,他乾脆直起身子,正視著天邊,嚷道。
“你是聖人,本王敬你三分,但是你也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這話還沒說完,一股威壓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南立的身上。
聖人的威壓對於剛踏入氣海境不久的南立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強大,這還是葉真人特地收手的結果,不然此時的南立早已經被威壓給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