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宸看著正瑟瑟發抖的匡開志，心中毫無憐憫，高居在半空中，紫眸閃爍，朝匡開志的方向伸開掌心。
取凡人性命會傷自己修為。不過取他們的道行修為，對靳宸卻無半點傷害。
而這，也是對門徒的最大懲罰，與被信仰拋棄無異。
之前見沈秋筠用術，靳宸輕易便查出背後幫她的人。
幫沈秋筠這樣的貪婪之人，是匡開志凡心太重。
知曉堯青命格不同，卻看不出她身邊有何異樣，連他剛才現身都無動於衷，更是匡開志學藝不精。
若是動了其他人，靳宸也許還會再給匡開志一次機會。
可匡開志動的人是堯青，靳宸絕不饒恕。
面對高高在上的男人，匡開志即便還不確定對方的身份，可心裡本能一般突生的敬畏和恐懼，讓他淚流滿面，跪在靳宸面前。
不求寬恕，只有悔恨，甘願受罰。
就在靳宸要抹去匡開志所有修為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尊主！”
來人看到懸浮在半空中的靳宸後，先是一愣，而後同樣跪倒在靳宸面前。
只是他年紀大了，下跪時顫巍巍的，動作不那麼利索。
看到來人，匡開志驚愕了，“師伯！”
匡開志的師伯，正是歸隱後住在帝都的顧老，顧若天。
聽清剛才那一句“尊主”，匡開志的臉色更是慘白，聲音顫抖地問，“師伯……您說他是誰？”
其實答案已在心中。
能讓門徒本能敬畏、膜拜的，發自肺腑要懺悔的，還能被師伯稱為“尊主”的，只能是那個人……哦不，是神。
“孽徒！”
顧若天手裡的手杖狠狠打在匡開志的背上，大喊道，“還不快叩拜尊主！”
果真是“他”！是門徒信奉的神，是執掌人間的神！
有生之年竟然能親眼見到神，匡開志怔住了，好一會動彈不得。
再一想到剛才竟然連自己信奉的神都沒認出來，還讓神如此生氣，匡開志整個人五體投地地匍匐在地上，深深地自責、懊惱、悔恨。
“無知門徒……匡開志，叩見尊主。”
“不必拜我。”靳宸還是浮在半空中，垂眸冷冷看著匡開志，說，“我已打算抹去你所有的修為。即刻起，你便不再是我的門徒，何必拜我。”
“尊主……”顧若天顫抖地懇求，“我知道孽徒做了惹怒尊主的事情，不該為他求情。可他歷經三世修行，才有了今世的慧根。”
“尊主，老僕人斗膽替這孽徒求個請，請尊主網開一面，不要抹去他所有修行，再給他一次迷途知返的機會。雖然有時所行之事，遊走在門規邊緣，未能脫凡脫俗，但罪不至‘死’。”
對門徒來說，失去幾世修為，除去門徒之身，便是死罪。
雖然這幾年匡開志有些作為，顧若天實在不喜歡，可身為師伯，顧若天也不忍心看匡開志幾世修為毀於一旦。
靳宸眸底寒氣未減，說，“他都要用術法取旁人性命了，還能叫遊走在門規邊緣？”
取人性命？！
聽到這話，顧若天一怔，瞬間變了臉色，對匡開志怒喊道，“孽徒！你當真做了這種傷天害理、有悖門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