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狸黑著臉,又從一家客棧中走出來,他是真後悔了,早知道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坐上那架香風微醺的馬車了,到了入夜,他都沒走到紅妝城。
原來那紅妝城是城中城,問了下客棧夥計,那夥計說靠腿走的話大概還得兩天,聽到居然還需要兩天的路程才能到,唐狸摸了摸錢袋,打算還是先住一晚明日再走了,結果卻是,客滿。
那夥計有些真誠歉意地道“公子要是再不快點去前面去找幾家合適的客棧,估計就要露宿街頭了。”
因為這些時日來流離島的人就如那螞蟻歸巢一般,密密麻麻的黑壓壓一大片,一半是來觀賞的,一半是來進那個秘境撿漏看看的。
只是那個小廝說得還是略微晚了點,得,唐狸馬不停蹄的又趕了幾里路,依舊找不到一家能夠留宿的一家客棧。
這到底是啥秘境呀?怎麼那麼多人來這裡,弄得唐狸都有些想要去瞄兩眼了,至於進去秘境,那就算了,萬一那秘境人進得多了,關著不讓人出來,那不是耽誤事嘛。
況且唐狸也不信真就有那種天上掉餡餅的事,自己這小身板,就怕有命檢漏,無福消受咯,
只能搖頭嘆氣,猜想著今日見的那輛馬車,究竟是不是那重牙宗來人了。
若不是那菜巖派出來的走狗,難不成是那個整天笑眯眯不懷好意盯著自己的喬十一?
唐狸晃了晃腦袋,心想也不可能,交通最為閉塞的儲兀州,那艘由那個完顏貴所掌管的渡船,哪有可能那麼快就回來。
只是唐狸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紅荔只是覺得他很像那個閣樓之內的男子畫像罷了。
冥思苦想不得解,只好拿出一小壇剛和酒樓夥計所購買的流離島特產流連忘返酒,揭開泥封,小酌一口,暖暖身子。
唐狸嘆了一口氣,看來又得找個角落將就一夜了。
要不是成了英靈之後的自己不畏寒暑,這活脫脫就像一個傻子。在妖獸那麼多的混森,自己沒遇到洪老頭之前,還不是每晚找個角落小憩一段時間。
並非唐狸一定需要休息,而是黑夜一直行走,容易被那些夜晚才出來覓食的大傢伙一口悶,現在自己對流離島也不熟悉,又沒有那落腳之處,大晚上的還是別瞎轉悠了。
說幹就幹,唐狸仔細聽了聽,循著潺潺流水之聲就走了過去,推開灌木叢,滿意點了點頭,“想不到臘月時節,流離島此處溪流都未冰封,品酒酣入夢,臥水居而眠,哈哈哈倒是不錯。”
跳上了一棵枝幹粗壯綠樹,拍了拍灰塵,唐狸便坐了下來,就要把剩下酒水喝完,醇九劍橙芒一閃,唐狸笑著放下酒罈,“是,今晚出門在外,容易犯險,我就不喝酒了。”
說罷拿出酒壺,把壇中酒水倒入其中,一罈酒可得二兩銀子,唐狸窮怕了,可沒辦法學那些豪俠們,飲不完的酒仰天一笑就扔出去,得節儉。
運用靈力輕輕將酒罈放置在樹下,唐狸便開始閉上了眼睛,回到了那個刀山血海的紅夢之中,與刀劍的廝殺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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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虛沿著流動的河水御劍而行。
之前小小鬧劇,自己展露絲絲殺意就連舉劍反抗自己都不敢,這就是除了自己之外的姜家新一代中堅力量?倒是失望得很。
一時間嚇得善於察言觀色的姜若環,沒有望向那有意無意瞟向這邊的二叔公,姜若虛就覺得好笑,出劍於高處,生死又何念。
但凡是有一人敢衝著姜若虛出劍,雖然會受重傷,但絕不致死,因為姜若虛知道,二叔公肯定會出手阻攔,一群背對著二叔公的傻子,都沒看到自己再度轉身,留下兩字“呵呵”之時,二叔公眼神中的失望神色。
所以他才沒有阻攔自己離去,關在水牢十年,好不容易自己才跑出來,自己可不想跟一群只會圍繞在老頭子旁邊嗡嗡叫的“蒼蠅”旁邊。
渡船之上自己聽的那些馬屁話,都抵得上自己水牢十年所說的牢騷話了。
事實上,他之所以能夠被放出來,也是因為他答應了某人一個要求,才得以重見天日的,被姜若環一口點中,他也無所謂,反正看樣子也沒幾個人想那個素未謀面的“繼承人”歸家。
“你們都想那人死,真要是得到我的認可,我就偏偏要她活!”
姜若虛自言自語道,反正自己認可條件簡單,和自己生死之戰中贏過自己,那就值得自己輔佐,反正有問水劍在,自己沒那麼容易嗝屁,遇到了一定要和那人問劍一場。
御劍的姜若虛停了下來,冷眼看著下方。
一水妖正在拉扯著一個已經陷入昏迷的老頭進入河中,看那老者打扮,應該是流離島外島鄉村人士。
“孽畜,爾敢。”
那頭半透明身軀的水妖咿咿呀呀說了一堆,只不過手中拉扯卻並未停下,只見那個老者胸腔之下的地方都懸空於河畔,就準備掉入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