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扭頭看了一眼她姑媽,她姑媽對她笑笑後讓她放下書包先吃飯,之後也就再也沒有提起過任何之前發生的事了。
倒是她有些嘴快,把她在茶飲店遇見了個奇怪的人的事說給了她姑媽聽,她姑媽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後似乎也想不起來這梅川有誰會認識她和荔枝的爸爸,但是她還是很細心地問了荔枝那個女人的長相。
荔枝雖然和因姐站在一起說了不少話,但是當時她的心思不在那裡,也沒太在意那人的長相,只是說是個漂亮的阿姨,雖然眉眼看起來很溫柔但整個人的氣色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複雜。
殷離又獨自地思躇了一會兒,之後只說要是荔枝再見到了一定要拍個照片或是留個聯絡方式,她也想知道這位自稱老熟人的人究竟是誰。
荔枝邊吃飯邊朝著她姑媽點頭,之後的幾日那女人再也沒有出現過,荔枝也和往常一樣還是每日和梅杜砂一起來往於學校。
只是與之前相比,梅杜砂更加沉默了,兩人走在路上基本上連幾句話都說不了,這讓荔枝越來越不痛快,她覺得自己在姑媽家已經快待不下去了。
就連平日裡總是很歡騰的沙羽這一週以來也似乎有他自己要忙的事,一天下來他也很少和荔枝說話。
而在B班的梅杜砂因為情緒煩悶也並沒有什麼好情緒,她身後的墨洇似乎也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這一週來也沒怎麼去戲弄她,倒讓梅杜砂覺得有些不正常。
只是她並沒有因此心情好一點,她真是太不痛快了,住在她家裡的那兩個人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消失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週六又偏偏遇到了梅川人掃墓的日子,荔枝原本還想拉住梅杜砂一起出個門。
但是一大早就看見梅杜砂吃過飯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她也不好意思再去叫門,只好坐在砂鍋店裡看來來往往從砂鍋店門前經過的人。
直到傍晚,荔枝才走到梅杜砂房間的門前,她輕輕地敲了敲門,但是一直都沒有人理她,她使勁一推門才發現門已經被鎖了。
她頭頂不遠處的地方有一把帶著些許鏽跡的鎖赫然地掛在那裡,她沒有看見梅杜砂出去,可是她一個人又能去哪裡?
荔枝不由地轉身朝著梅家的燒壺小棚走了過去,當她走到那裡時,剛好看見梅杜砂的老爹也朝著那邊走了過去,她停住了腳步,又突然轉身朝著砂鍋店衝去,“姑媽,姑媽?”
而此時殷離卻恰恰不在砂鍋店裡,她好像在荔枝去找梅杜砂的時候出去了。
荔枝越發覺得可能要出大事情,但是她一個人又好像應付不來,她立馬掏出手機撥了她姑媽的手機號碼,可是時間過去一兩分鐘後電話仍舊沒有人接,她往後面的燒壺小棚看去一眼,現在還有誰可以控制那裡已然不好的局面呢?
她的腦海裡閃過了谷離和沙羽的名字,但是他們似乎離得太遠,根本趕不過來,這下可怎麼辦呢?
砂鍋店後面的燒壺小棚突然傳來了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荔枝忙亂地朝著後面跑了過去,當她出現在燒壺小棚的時候,眼前的場景還是讓她愣住了。
只見梅杜砂手裡抓著一大團泥胚,而同時梅杜砂的老爹手裡也在拉扯著梅杜砂抓著緊緊不放的泥胚。
荔枝往她身邊的地上看了一眼,原來她剛才聽到的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竟然是被甩出來的泥胚。
本是塊狀的泥胚摔在地上已經趴癟的不成樣子,梅杜砂的臉上掛著淚水,但是眼神卻依舊固執和倔強,荔枝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三人就這樣固執地僵持著,梅杜砂的手指已經深深地掐入了泥胚,而她對面的人臉上的怒氣也好可怕,荔枝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可怕的臉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