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刺蝟之間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彼此報復一旦成為常態,結果恐怕是不死不休。
在之前那段完全被沐江澤信任著的工作時間裡,蔣琬婷早已經對他的性格瞭如指掌,她知道並不是真得周到禮貌,也不是真得那麼善解人意,不過是因為別人需要他是那樣一個人,他便那樣做了而已。
這原本是無傷大雅的,畢竟蔣琬婷曾經是真得對藏在這些外殼下的那個幼稚而有些神經質的沐江澤動過心。但在兩個人相互攻擊的現在,這些無疑成為了蔣琬婷所掌握的把柄。
只要她狠下心來豁出去控告沐江澤性騷擾,那麼沐江澤的競爭對手們一定很樂於落井下石,事態會發展成什麼樣就是誰都控制不了的結果了。
當然,但凡有一點回轉的餘地,蔣琬婷也不會那樣做,她還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於是,在蔣琬婷跟沐江澤之間就有了一個如此詭異的平衡點,他要保住自己的名聲就不能開除她,而她若是要保住工作也不能去控告他,兩人儼然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你還真是聰明。”沐江澤這話並非諷刺,而是真得發自內心,他從來都欣賞聰明人。
再次故技重施將蔣琬婷逼到角落,沐江澤很想說點什麼,他跟她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能再近了,只要低下頭就能觸碰到散發著紅酒香氣的柔嫩唇瓣,那種玫瑰花瓣一樣的觸感讓他念念不忘。
正在氛圍就要變質的時候,從洗手間外的走廊卻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是有人過來了。
此時的沐江澤跟蔣琬婷都還沒有收拾到能夠直接見人的程度,他們剛剛才情緒激動的爭執過,面色潮紅不說,接吻過後的痕跡也還很明顯,若是被人看到了,那還不如直接找個洗手池淹死在裡面算了。
慌不擇路地找了個隔間躲進去,蔣琬婷剛準備鎖上門卻又被沐江澤給跟了進去,兩個劍拔弩張的仇人突然就又被迫共處一室,也算得上是諷刺。
隔間裡的空間很狹小,沐江澤又生得高大,兩人不可避免地緊緊貼在一起。
趁勢在沐江澤腳上狠狠踩了一下,蔣琬婷賭他不敢出聲,她已經準備好跟沐江澤撕破臉皮,不管以後工作會變成什麼樣,都要出了這口氣再說。哪怕是被再次派去做清潔工,她覺得也值了!
顯然沒想到蔣琬婷這個女人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沐江澤強忍著疼痛把腳挪開,然後故意晃了門把手一下,他也是可以豁出去的。
這點聲音還不足以引起外面補妝的女人的注意,但卻足以讓蔣琬婷汗毛倒豎。
她及時握住沐江澤的手製止他這種與社會性自殺沒有區別的行為,然後用口型問: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以牙還牙,沐江澤也用口型這麼回答,他是成心想讓蔣琬婷難堪,哪怕是把自己給搭上也無所謂。由此可見,今晚他確實是喝酒喝得太多了,以至於連這種事都做出來了。
你瘋了!蔣琬婷在心裡狠狠把沐江澤罵了一頓,她恨不能立刻就一耳光上去把他打醒。
可沐江澤的眼神卻告訴她,他現在顯然是認真的,並且準備馬上就實施第二次。
深呼吸了一口,蔣琬婷第一次怨恨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瞭解沐江澤,她放低了姿態,然後用卑微求饒的姿態說:“求你了。”
這句話的聲音很低,就像是漂浮在空氣中的泡泡似的,一戳就碎了,但卻是沐江澤想要的。
拿到了想拿的,聽到了想聽的,沐江澤再沒有理由瞎折騰了,他帶著幾乎不敢呼吸的蔣琬婷一起躲在隔間裡,直到確認外面的女人終於磨磨蹭蹭地補完妝離開後才說:“她走了,我們出去吧。”
沒好氣地甩開沐江澤的手,蔣琬婷用力推開隔間門,然後對沐江澤視若無睹地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儀表來。
“我們不能一起回去,那樣會引人誤會。”拋下這句話給沐江澤,蔣琬婷獨自一人重返飯局,是用合適的藉口將他獨自留在洗手間裡,以防止冤家路窄,在回包間的路上再鬧出什麼么蛾子。
維持著被甩開的動作,沐江澤呆呆站立了許久緩步站到鏡子前面,他看著裡面那個倒映出來的自己,突然覺得之前那副脅迫於人的嘴臉實在是噁心無比。3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