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俐新租的住所是一室一廳的單人公寓,這樣的戶型大多是針對年輕人的,因此她們所在的社群裡鮮少有廖母這個年紀的人出現,有路過的人回家都忍不住往這邊的方向看一眼,還以為是什麼家庭糾葛。
事實上,這麼說也確實沒毛病,她們三個人之所以站在樓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就是因為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情糾葛,並且現在離要上演倫理大戲只差一步。
廖母今天之所以上門,就是來挑釁的,雖然她的丈夫跟兒子都不允許她再生事,但一生都順風順水的富家太太又怎麼會對之前失了面子的事情忍氣吞聲,更何況她的寶貝兒子還受了委屈。
在來之前特意修飾過,廖母穿一身深色綢緞旗袍,頸上戴了條顏色瑩潤的珍珠項鍊,乍一看是很慈祥和藹的打扮,但趙敏俐跟程橙身為設計師,都深諳這裡面的門道,心知她不過是想要從氣質上就壓她們一頭罷了。
“按理說,我做長輩的不該同你們計較,但誰讓有些人缺乏教養呢,那我就不得不幫著社會出手管教一下了。”廖母見沒人回自己的話,以為這兩個小姑娘是被嚇住了,說完這句就想要離開。
在她的想象裡,這應當是個極為完美的結束,象徵正義的貴婦人終於制服了不服管的狐狸精,踩著高跟鞋離開的時候,就跟海神娘娘一樣氣質出眾。
可天不從人願,程橙一個箭步衝上去,粉碎了廖母的美好幻想。
“怎麼?您今天罵完就走,是想要倚老賣老不成!”程橙雖然生得纖細,但身量要比廖母要高不少,突然攔在廖母身前讓她吃了一驚,並且險些就在後退時被地磚裡的縫隙卡住鞋跟。
勉強穩住身子,廖母怒視著程橙:“難道你想打人麼?”
“是啊,我還真就想打你。”程橙自覺是尊老愛幼之人,奈何廖母的難纏跟不講理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以至於她壓根就沒法把對方當成普通阿姨來對待。
一旁的趙敏俐見兩人劍拔弩張,心裡自然是支援程橙的,她慢悠悠地走過去,雖然並沒有勸架的意思,但還是跟程橙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地說到:“廖阿姨,真是不好意思,嚇到您了。”
說到這,她又話鋒一轉,咬著銀牙道:“不過,您現在應該也懂我們剛才的心情了,正所謂將心比心,我們理解你,也請你不要再跟您兒子一樣糾纏不休了。”
“你的意思是我家遠青倒貼她!”廖母被戳中了痛點,揚起手就要給程橙一記耳光,在她眼裡的廖遠青可是個徹徹底底的寶貝疙瘩,就算犯了些錯,也都是被那個叫趙敏俐的女兒給害的!
原本悠閒觀戰的趙敏俐見程橙要吃虧,再也無法視若無睹,她一個箭步上前攥住廖母的手腕,厲聲道:“阿姨,我們已經給足了您臉了。”
程橙後退一步避開廖母的攻擊範圍,抄著手幫腔到:“怪不得兒子死乞白賴地黏人,原來當媽的才是最不講道理的啊。”
這話算是把廖母跟廖遠青都給罵進去了,雖然稱不上不難聽,但卻實在是很扎心,讓廖母撂了句狠話便離開了。
在當時的情況下,無論是程橙還是趙敏俐,都是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的,畢竟廖家現在可是真得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閒情逸致對付他們。
因此,程橙收拾了心情就把趙敏俐又帶回了自己家,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而趙敏俐起初對廖母的話雖有些在意,但在再次見到興高采烈的念程之後,也就統統拋到腦後去了。
在程橙家等待警方調查的這段時間,她索性就放肆了一陣,每天不是教念程繪畫跟程橙一起侍弄花草,就是跟秦彥鬥嘴互損,生活過得算是有滋有味。
在這樣充實的休息調養下,趙敏俐不僅身體漸漸轉好,就連臉色都紅潤了不少,她看起來神采飛揚,就跟沒事人似的。
但程橙跟秦彥心裡都清楚,那段失敗的感情,對她的影響一直刻在心裡,就像一件從內部開始崩壞的瓷器,乍一看沒什麼毛病,只有等它哪一天被摔得粉碎,才會讓人瞧見裡面的裂痕。
如果可以,他們永遠都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幸好,趙敏俐是有意修復自己的,她在能夠搬回公寓的第一天就重新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身為公司的二把手,她突然休息這麼長時間,其實是一件引人猜疑的事情,甚至有不少員工私下討論她是不是又被人挖走了。
直到這一次,趙敏俐跟程橙一起親密無間地現身,才破除這個謠言。
很大方地請員工們聚了次餐 趙敏俐感謝了他們在自己生病期間的努力,然後未雨綢繆地提醒到:大家之後可能會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