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彥自知仇家不少,面對的危機也不只一次兩次,但像這樣很直接地被一群人拿刀砍,還是第一次,不知是不是太過於驚訝,他倒沒有很慌張,而是迅速地想要回身逃進車裡去,然後駕車逃跑。
對於自己的駕駛技術很自信,那群來勢洶洶的彪形大漢雖說是人多勢眾,但秦彥敢肯定,只要他上了車摸到方向盤,就沒人能再堵住他。
這樣的想法不只秦彥一個人有,那群打手也算是早有準備,一直盯著他的動作。
在秦彥虛晃一下試圖去摸車門的將一把刀投擲過來,為首的人面目挺兇殘,因為是拿錢辦事,所以非得把他置於死地不可,是生怕僱主不滿意,自己這一單就要完蛋。
險險避開刀刃,秦彥額頭上冒出冷汗,他深知剛剛的危險已經稱得上千鈞一發。
“如果你們想要錢的話,我們可以商量,雙倍甚至三倍都可以。”秦彥說著,往後退了兩步,以防止這幫人壓根不聽他說話,直接就再下殺手。
對於亡命之徒來說,金錢確實很有誘惑力,聞言果然有人心思動搖,想要兩頭拿錢。
但秦彥能想到的,別人自然也能想到,領頭的那名大漢做的就是這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買賣是非法的買賣,但卻多少有點職業操守,知道若是為了這票大的壞了規矩,以後就沒法再混下去了。
更何況,這次的僱主開的價不低,讓他單是想著,就覺得是天文數字,以他貧瘠的想象跟生活經驗,並不覺得能有人出得起那麼多錢,所以短暫的遲疑後還是決定動手。
這一回,秦彥早有準備,在打手們剛一抬手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
那群人組成了一個扇形的包圍圈,正慢慢收攏著,想要等秦彥無處可逃了,就衝過去將他亂刀砍死在這裡,再順便將車燒掉毀屍滅跡,不留半點痕跡的將兇手推給車禍。
終於意識到意識到自己被圍堵了,秦彥放棄了開車逃生的可能。
他原本還想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拖延一下時間,但用餘光望了圈周圍,第一次後悔當初準備房子的時候一味只求小區環境而忽略了交通便利,現在好了,方圓數里杳無人煙,指望有人路過的時候救命都不可能了。
到底還是選擇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秦彥不再寄希望於渺茫的求救可能,他趁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作勢要突破重圍,然後轉身拔腿就跑。
這裡屬於郊區,最大的特點就是多山,一眼望過去,連綿的山峰望不到頭。
秦彥一鼓作氣衝進道路兩旁的綠化帶裡,連頭都不敢回的往最近的那座山跑去,他耳邊除了風聲就是身後那群人的大呼小叫,隨著他逃跑的速度越來越快,追擊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很快就被甩在了身後。
手裡沒拿東西的優勢在這一刻被表現得淋漓盡致,空手的跑得總是快些,秦彥不禁回憶起了當初跑馬拉松的經歷,覺得所有技能都有派上用場的那一天,也不枉他當初努力練習。
在一路追擊下披荊斬棘地逃進了山裡,他周圍已經安靜地只能聽到蟲鳴了。
手錶上時針的走字已經靠近六了,若是在平時這個時間,秦彥一定已經到家了,他會心情愉悅地推開家門,然後在程橙跟念程的嬉鬧聲中說我回來了。
然而現實很殘酷,他沒有站在光明溫暖的家裡,面前也沒有擺著熱騰騰飯菜的桌子。
山裡的植物總是生長得格外狂野放肆,比尋常家養得大不少,就連灌木都是這樣,高得快要趕上小樹,遮住了本就漸漸淡下去的夕陽光芒,讓人感受到來自大自然地威脅。
並不想剛逃出生天就在山裡迷路到天亮,秦彥決定趁那些人還沒追過來,趕快打電話給程橙。
說來也是奇怪,一般人在如此危機的時刻,想到的都是報警或者找人來救自己,他卻是第一時間想到要向程橙報平安,是生怕她在家等不到自己會擔心,也不知此刻是誰的處境更危險一些。
翻遍了混身上下的每一個口袋都沒能找到手機,秦彥這次意識到自己剛剛跑得太急太快,竟然是將手機給跑丟了。
在心裡暗罵禍不單行,他從身側帶刺的灌木上折下一根粗壯的樹枝當作防身的武器,就連手指被劃傷了也混不在乎,畢竟在死亡的威脅面前,這點小傷又能算得了什麼。
與此同時,正在家裡準備晚餐的程橙彷彿是有了心靈感應,切菜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轉頭望了一眼客廳裡的時鐘,她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雖說秦彥突然加班的事情常有,但像這樣不說一聲的情況還是很少見的。
只好自我安慰秦彥可能是有十萬火急的工作要處理,程橙繼續處理手底下的南極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