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麟敏感的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內心冷笑。
她為這種事情發怒,在他看來就很不冷靜,這點破事兒就跟誰不知道一樣,沒人挑明,你就真以為自己是正義之師了?
但他也不怕。
廖夫人不至於這點理智也沒有,她是肯定不會輕易殺他的。
所以盛明麟只當什麼也不知道,繼續道:“想做到這一點很難,造反?如今天下百姓的日子雖然苦,但已經過了最苦的時候,人心求穩,你真的還有本事拉起一支足以造反的軍隊嗎?”
廖夫人垂下了眼。
她沒有。
盛明麟續道:“其它的,譬如刺駕,看起來簡單,可皇爺就算死了,也有皇子在,盛家皇朝再亂,與你們又有何關係?又譬如像你之前做得那樣,賄賂官員,拉官員下水,步步蠶食,這太慢了,你真能活這麼久嗎?”
廖夫人冷冷地道:“你說的這些,全都是廢話!這些事何須你說?”
“別急啊!”盛明麟淡定地笑道:“我這不是馬上就要說完了嗎?我想說的就是,如果你們用的,是這些手段的話,我真不能跟你們混,還是那句話,我會有順遂又輝煌的人生,我沒有必要自毀前程。”
廖夫人忽然挑了挑眉,微笑著道:“既然如此順遂,如此輝煌,那世子爺,又何必要跟我們這些反賊來往呢?說白了,不過是心不甘!”
她拿起了桌上的一個袋子:“想知道這裡頭是什麼嗎?是你生母的平生過往。”
盛明麟臉上劃過了一絲慍怒,伸手就要來搶。
廖夫人臉上展開了一個笑,是大人對不懂事的孩子那種寬容的笑。
她很好脾氣地抬手,讓他搶了過去,然後盛明麟演技全開,似乎關心之極又努力忍著,咬緊唇,認真且快速的翻著。
其實,說真的。
因為陳善的原因,盛明麟對生母真的沒多少孝心。
他照應亡母的墳塋,大多是基於君子修身修心的自我約束。
但是呢,他必須給廖夫人留下一個“弱點”,他展現聰明,又展露弱點,沒有一個上位者不喜歡這種聰明省心又可控的下屬。
他迅速掃了一遍。
其實聖教的情報也挺細的,但顯然他們也沒有發現陳善的異常,所以這份情報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盛明麟看完了,似乎心緒起伏,呼吸急促,眼圈微紅,然後顫抖著手裝了回去,伸手壓住,手指捏緊了袋子的邊邊……細節做足了,才略微閉眼,做足了一個極度思念生母,內心偏執瘋狂的樣子。
廖夫人看在眼中,嘴角含笑,雍容道:“你說的沒錯,我們目前能用的手段,確實太慢了,可是,我們又能怎麼辦呢?”
她露出了禮賢下士的微笑:“你乃王府世子,身在其中,你有什麼好建議?”
盛明麟收了那個氣定神閒的架勢,冷冷地道:“很簡單啊!韓家祖宗已經給了答案啊!”
廖夫人眼神一凝。
韓家祖宗給了什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