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的時光,這樣好的景色,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shēn後有人緊握著拳頭,將他們這一群人各自的命運緊密的聯絡在了一起。
“給老夫人請安,”說話間,又是一位夫人走上了前,看樣子應是有些年歲的了,但是保養的極好,一點也看不出歲月粗糙的痕跡,看(shēn形,該是為養尊處優的夫人。
只見她徐徐的走到顧府老夫人的面前,說道,“妾(shēn聽聞老夫人,喜(ài聽曲,故而特請了南都有名的戲班子,”聲音細細的,聽著她的話和望向的方向,不遠處確實站了一些(shēn穿戲服,畫著戲臺妝扮的一群唱曲的人,她又繼續說道,“可是為了老夫人特地排了好久的戲文,以祝老夫人福壽綿延,”
顧老夫人回道,“你有心了,快請上來吧,”笑容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應該不是特別中意這個人的吧,但還是為她的心意感到開心的。
只見她對著(shēn旁的貼(shēn丫頭使了個眼色,那丫頭收到指示之後說道,“是,夫人。”
於是那幫候著唱曲的人,便也緩緩的登場了。
這位夫人便是顧家大房顧巖直的夫人,林念珍,是繼夫人。
顧巖直的原配是顧老夫人親自為他相中的,可惜去世的早,過門沒多久,便離世了,一年後,姨夫人也就是林念珍,懷了孕,生下了一個男嬰,也就是現在的顧家大公子,顧思源,母憑子貴,沒多久,林念珍便被扶了正,成了大房的正經夫人。
只是誰都知道,她出(shēn不好,再做姨太太的之前自己也不過是個戲園子裡頭唱戲的戲子,因唱戲唱的特別好,被顧巖直招進了府中當了偏房,而且她這個人小心思特別的多,再加之前夫人的緣故,因此顧老夫人並不是特別的喜歡她,而顧家的其他幾房的夫人,也不是很瞧得上她。
只是人家可不在意這些,將顧巖直哄得高高興興,服服帖帖的,也將大房的一應事宜掌管的妥妥當當,有條有理。
戲曲聲徐徐傳來,聲聲入耳,咿咿呀呀的,倒是把阿七也聽困了,也不知道唱的究竟是什麼。阿七看著那一群圍著看戲聽曲的夫人小姐,專心致志的模樣,還時不時的貼(shēn耳語幾番,實在覺得自己真的不適合呆在這裡,她一點也沒覺得這戲文妙在哪裡,只是越覺得無聊罷了,或許是她真的欣賞不來吧,又或許是雖然是(chūn(rì,但(rì頭還是大的,她現在只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好好的休息一會,不想再看戲也不想在聽戲了。
然而,阿七還是站在那裡,一如既往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們。
“好,”
隱隱約約聽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好”,想來應該是那戲文一曲終落,結束了,接著便陸陸續續的想起鼓掌聲,以及誇讚聲。
就連一直嚴肅的顧老夫人在看完了這出戏之後,對著林念珍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說道,“是你有心了,”顧老夫人對著(shēn旁的一個丫頭吩咐道,“帶著他們領賞去吧,”
“謝老夫人,謝夫人,”於是他們便都離開了。
一齣戲落,另一齣戲總是要接著起來的,不然就要斷了,而人的命,怎麼能讓它斷了呢?
這不,馬上就有人跳了出來,說道,“妹妹真是有心了,竟想到請了一班戲臺子來給老夫人祝壽,可是我們都想不出來的,這樣一比,倒顯得我們送的金銀珠寶俗氣了,”那語氣神態一臉的尖酸刻薄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就是存心和她過不去的。
“姐姐說笑了,我也不過是想討老夫人歡心吧了,”林念珍也只是笑著說道,不鬧不怒,這樣一比倒是顯得她更加的大度了,繼續說道,“哪裡能和姐姐們的相比,讓姐姐們見笑了,不嫌棄妹妹粗鄙簡陋就好,”還不忘咯咯的笑上幾聲,以示友好。
那人也是個不服輸的主,看這茬不成,便另換了一出,一副才想起來什麼重要事(qíng的樣子,說道,“我前兒個才聽我家老爺提起,說是思源是個好孩子,聰明機警,陛下也很喜歡他,有意提拔他呢,”
這位夫人也姓林,卻是位世家小姐,她家老爺便是現今的尚書大人,姓李,生有一子一女,皆以長大成人,也都一併跟著一起來參加了今(rì顧府的壽宴。
尚書夫人對著林念珍說道,“不知可有中意的人家了?”眼神裡盡是得意之色。
林念珍果然立馬垂了先前昂著頭的眼眸,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qíng,平靜的回答道,“還沒有,”這其實是林念珍心裡的一刺,雖說她現今已經是顧家大夫人,可到底也不是原夫人,而且自己沒有母家的幫助,總是顯得人微言輕,處處被人低看一等,自己的兒子也難免會因為自己受到一些牽連,再加之,顧府是大家,子嗣眾多,既然多子嗣,便免不了被處處拿來比較一番,顧家尊貴,兒郎自是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這樣一來,看的最終的便是母親的出(shēn了和自(shēn的才幹了。
顧思源雖然是顧府的大公子,可遠遠不及其他幾房公子來的尊貴些,就連那顧家七公子顧南傾竟也是一點都比他不上的。
林念珍繼續說道,“怎麼,姐姐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等著給我們思源介紹?”還想著她或許真是好心。
“哪家的小姐到不是最要緊的,只要出生清潔就好,畢竟做人兒媳的,別要是個不乾不淨的地方出來的髒東西就好,”只是這裡的人,哪裡會有真的好心腸等著給人呢,那位尚書夫人似是開玩笑的對著(shēn邊的眾人說道,“我記得,當初大夫人就是唱了一齣戲,才被顧大少給瞧上的,收了做了房中的姨太太,這一路走來,當初那個小小的戲子,竟也成了顧家的大夫人了,能夠獨當一面了,大夫人想來是費了不少的心思了吧,”像是提起了什麼了不得的事(qíng一般的大驚小怪,大題小做,又繼續說著,“怕不會是因為自己就是戲子出(shēn的原因,所以才想著這一出來討老夫人歡心?”語氣裡滿滿的嘲諷。
林念珍緊握著帕子的雙手漸漸捏成了拳頭,盡是猙獰,剛想要開口反駁些什麼,就被顧老夫人的一番話也制止了。
只見顧老夫人說道,“好了,今兒是我的壽辰,別唸叨著一些有的沒的,惹得我不高興,”話雖是對那位挑事的尚書夫人說的,可眼神卻是望著林念珍的。
“是,是我的不是,老夫人高興才是最重要的,”那位尚書夫人趕緊配笑著說道,低下頭的時候,看向林念珍的眼神裡卻滿是諷刺與嘲笑,以及(yīn謀得逞後的得意。
顧老夫人看了一眼林念珍說道,“你也是,忙活了這麼久了,也該累了,下去歇著吧,別在跟前伺候著了,”說完便立馬別開了臉,看向另一處的景色,是一眼都不願多看她一眼了,是在嫌她丟人了是嗎?
“是,老夫人,兒媳退了。”
林念珍滿心的不服氣,但也只能作罷,涔涔的離開了現場,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的撞了一下那位尚書夫人。
都怪她,自己本來好好的討了老夫人歡心,原以為能夠就此將關係慢慢的變好一些,讓自己在顧家的地位上升一些,畢竟誰都知道,顧家的這幾個子侄,最是孝順,而陛下對這位先帝的表姐也甚是尊重,有禮相待。
得了老夫人的歡心,便是得了所有人的歡心,這是事實。
蕭靜宜很顯然也感覺到了這裡的尷尬氣氛,所以便拉著顧南傾一起過來了。一過來就摟著顧老夫人的脖子,坐在她(shēn邊,說道,“(nǎi(nǎi,這是誰惹(nǎi(nǎi不高興了,”
顧南傾跟著行禮問安,“孫兒南傾見過(nǎi(nǎi,”
顧老夫人見到顧南傾和蕭靜宜微微的露出了笑容,臉色和藹,說道,“是傾兒和靜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