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也只是笑,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繼續說道,“快要及笄成人了吧?”
“恩,下個月就是我的生辰了,奶奶打算送我什麼禮物呀,”蕭靜宜一臉的小孩子模樣,很是嬌蠻任性的說道,“普通的我可不要!”
顧老夫人看著蕭靜宜嘟起的小嘴巴,摸了摸她的小臉蛋,笑著說道,“知道的,奶奶肯定要給你準備著的呢,一定要是最好的,才配的上我們南都的第一公主,”
蕭靜宜聞言整個人貼在顧老夫人的身上,說道,“就知道奶奶最疼我了,”像是個極易滿足的小孩子在對大人撒嬌。
“公主都是快要長大成人的了,還這麼愛撒嬌,像個小孩子一樣,可怎麼行?”人群中有一個人出言打趣說道,看著衣著打扮,應該也是個身份尊貴的人,也是了,在場的哪一個人身份又是不尊貴的呢?
顧府世代榮耀,承襲千年,是南都大家,是人人都渴望進的地方,除了皇家,最想要攀上的人家了,就連是顧府的丫鬟,出了府,也是無形中會高人一等的存在。
“在奶奶面前我就是小孩子,要一輩子黏著奶奶的,”蕭靜宜也是不依不饒的說著,臉上是帶著笑著,很顯然都是些玩笑話,也是熟識,所以並不會覺得僭越或是生氣。
“這怎麼行?”另一個人也這般說道,“公主要是想要一輩子黏著老夫人,我想也只能索性嫁進了顧府,當了顧家的兒媳,自然可以常伴老夫人的身邊,日日哄老夫人開心,公主可願意?”
蕭靜宜低下了頭,臉上泛起了絲絲紅暈,吞吞吐吐的說著,“若是...我...自然也是願意的,”
“嘖嘖,你們瞧瞧,我們的小公主真是大了,留不住了,想要嫁人了,”剛才率先說話的那位夫人對著身旁的眾人開著玩笑說道,“顧府有的可不止一位公子,老夫人多的是孫兒,也不知道我們公主中意的到底是哪個了?”
另一位跟著一起唱起了雙簧,搭話說道,“莫不是顧家...七公子?”看樣子是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早已不是什麼大的秘密了。
蕭靜宜的臉越發的紅了,低著頭一副女兒家的姿態,像是被人戳中了藏在心裡的默默情思一般,惱羞成怒說道,“你們再取笑我,本公主就要生氣了,”
於是,那些人看著她這副嬌羞的模樣,笑做一團,便也不再言語了,道是顧老夫人貼心的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去玩吧,陪著我一個老人家也是無趣,去找你的哥哥們玩去吧,”
蕭靜宜應了一聲,便也起身離開了那一處。
阿七看著她的身影,心裡在想,什麼樣的才能配的上這位公主的無雙與尊貴?
阿七看著一臉純真笑容的蕭靜宜,和滿是其樂融融的場面,不由得開始去想,自己也有家人嗎?現在又在何處?如果她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而不是自己一個人,那該會有多好,她一定不會隨意的撒嬌,也一定不會任性,可是...阿七沒有那麼幸運。
一直一直都沒有那麼的幸運。
蕭靜宜果然跑到了花園的另一邊的人群之中。
那裡聚著的多半是男子,女人家聊著她們的家長裡短,開心取鬧,男人們聊著他們的理想抱負,亦是開心取鬧。
不過還是一樣的,大家看到了蕭靜宜朝著這一方向過來,也紛紛的散開了去,當然也有往上湊的,畢竟這位公主下個月就是成人禮了,意味著到了婚配嫁取的年紀了,大家都想得到她的青睞,好為自己的將來自己的家族,添上一份更大的助力。
不過大多數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的芳心不在自己,便也不做強求,只是站在一旁低低的笑著,看熱鬧般的看著那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男子。
那男子一襲白衣,劍眉俊目,臉色淡然自若,看著遠處朝她走過來的蕭靜宜,羅裙翩翩,一片明黃色映入雙眼,在這春日的午後,顯得格外嬌俏動人,但他的臉,一直都是保持著淡淡的模樣,好似一點也不在意一般,也像是生來便是如此的不易近人的模樣。
蕭靜宜扭扭捏捏的走到那個男子的身邊,小聲的喊了一聲,“南哥哥,”聲音甜甜的,饒是任何一個人聽到了,都會心動的樣子,她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笑,燦爛明媚,單純真摯,只對這眼前這個男子一人而已。
那男子卻是緩緩的後退了一步,對著她行了個大禮,淡淡的聲音說道,“見過公主,”像是給人當頭一盆冷水,蕭靜宜一秒就變了臉色,那模樣很是委屈,惹人心疼。
可以說,敢如此對待我們當朝公主的人,怕是也只有他一人,能夠這般不給一點臉面。
不過蕭靜宜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討好一般,上前了一步,扶著他的胳膊,說道,“南哥哥同我不必如此拘謹的,還是可以像往常一樣,喊我‘靜宜’就好,”依舊是甜甜的聲音,甜甜的笑容,只是和剛才總歸是有些細小的區別的,眼睛裡滿是細細的傷懷。
男子最終還有沒有決絕抬起了頭,看著她的眼睛,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應了一聲,“好,”算是答應了。
終究還是不忍心的吧,對著這樣一個單純的愛慕自己的人兒。
阿七聽耳邊有人的小聲議論,才知道這個男子便是蕭靜宜從小便愛慕的人,也就是顧府七公子顧南傾,南都城如今最受人關注的年輕公子了。
他和蕭靜宜兩個是青梅竹馬,感情一直很要好,雖說顧南傾是個庶子,可好在從小得了老太太的歡心,親母也是個早亡的,寄養在顧家三夫人的名下,也算是個嫡子,也比正經的嫡出公子來的更尊貴體面一些,大家都以為他們兩個會是最般配的一對,就等著陛下賜婚之後的順理成章了,只是後來顧南傾不知道為何,突然被派去了關外,一去就是三年,這三年關外發生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戰亂,最厲害的一次便是幾個月前北方部族的一次大軍突襲,最後被顧南傾順利擺平,也因為如此,陛下傳旨召了他回南都,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位年輕的顧府七公子,前程似錦,一步攀升的時候,卻發現陛下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獎賞,只是口頭稱讚了一番。
這不剛剛回來沒多久,誰也不知道他在關外那三年發生了什麼,只是從前和他一起玩的好的那幾個公子哥,都發現他變了許多,對人也總是淡淡的,一副嚴肅冷峻的模樣,許是軍中便是要如此的吧,只是想也想不通的就是他對這位公主為何變得如此疏離?
不過,大家也只是往“孩子大了”那一方面去猜想,畢竟三年前,顧南傾離開南都的時候,大家都還不是那麼知世事明事理的小孩子模樣,包括他,也是一樣的。
只是這樣小小的一個“好”字,蕭靜宜卻像是得到了什麼珍貴的人間珠寶一般,甜甜的笑容彎了眉眼,也不管剛才他對自己的疏離,一把挽上了眼前的男子的胳膊,說道,“南哥哥,下個月就是我的生辰了,”
顧南傾或許是因為蕭靜宜的突然靠近,下意識的用防備的眼神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挽著自己胳膊的手,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任她挽著自己,開口說道,“我知道,”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蕭靜宜望向顧南傾的眼睛裡滿滿的渴望與期許,說道,“你打算送我什麼禮物呢?”很是期盼著他能夠說出一些不一樣的話來。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顧南傾並沒有開口,蕭靜宜或許是不想讓氣氛太尷尬,接著自說自道般的繼續說道,“我不想要什麼別的,我只想讓南哥哥一直留在南都,陪在我身邊就好,”蕭靜宜說著頭不自覺的靠想了顧南傾的身上,是熟悉的那個人,可為何他突然對自己變了一個模樣?
蕭靜宜也是滿滿的不理解與深深的疑惑,不過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