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阿七才知曉,原來沒有留下一個刺客的活口,怪不得他們一開始會這般看待自己,是真的將自己當做刺客的同夥了,而這番疑心想來是不會輕易消除的,否則也不會將自己留在自己的房中了,最多不過是賞賜些金銀或者直接還了阿七出府過自己的日子便是。
接著那些人聊得大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很快大家就起身向老太太道了聲喜,不是有一句話說,做戲要做全套嗎?
然後就都散開去了,每個人離開的時候,或多或少的眼睛都瞥到了顧南傾還有阿七的身上,也許是阿七多想了吧。
畢竟顧南傾對他們而言是個威脅,可阿七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人罷了。
待人都走乾淨了之後,孫姑姑給阿七使了個眼色,示意讓阿七可以起來了。
“老太太,我扶你回屋歇息歇息,晚些再讓廚房送些吃的來,”
“恩,”
就這樣,本身十分熱鬧的前廳,一時間只剩下了阿七一個人,當然還有那些各司其職的婢女,依然站在屬於自己的位子上,兩耳不聞的辦著自己的差事。
阿七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她這是...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老太太屋裡的人了呢,就算是真成了老太太屋裡的人,可好歹這時也得有個人來安置她吧,這樣到底是算什麼?她是繼續回她的後院呢?還是繼續等在這裡聽吩咐呢?
阿七不想了,便自己一個人默默的離開了,想著若是真有什麼事,總是會有人來找她的,總歸她也是輕易出不了顧府的了。
誰成想,又是那般的湊巧,又給阿七遇上了兩個冤家,蕭靜宜和顧南傾。
“南哥哥,”蕭靜宜還是一副特別扭捏的嬌羞女兒家的姿態,拉著顧南傾的衣袖,甜甜的喊南哥哥。
見顧南傾有些冷漠,並沒有特別想要搭理她的意思,蕭靜宜也生起氣來,問道,“南哥哥為何要給那婢女親取名字?”語氣中有著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顧南傾本還算禮貌的眉眼一下子就微微的皺了起來。
阿七知曉,這位公主是真的不討人喜歡了,別的不說,是真的不討顧南傾的喜歡了,怕是會傷心的。
就算是連阿七這個才見了顧南傾不過一面的人,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兩面,也可能可以算作是三面,總之阿七這個不瞭解顧南傾的人都知道,顧南傾應是個清高孤傲之人,不喜歡被人束縛,也不愛過由人安排、仰人鼻息的日子,甚至是表現的有些淡漠出世的樣子,卻應該是個極有心機城府之人。
話不多說,應該是個狠人,絕情也絕心,對自己尚且是如此,遑論他人,更別說是個自己不
喜之人。
“公主是何意?”
然而蕭靜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注意顧南傾離她退了一步距離之遠,是極其不喜了,“懷瑾,懷瑾若瑜,是頂好的寓意,便是大戶人家的嫡出小姐,也鮮有如此取名,她不過是個下賤的奴婢,如何配得上叫這樣好的名?”
......
我...
阿七真是怎麼都是倒黴的,走到哪也是倒黴的,就不能是你的南哥哥有文化,隨口一取便是個有涵養的好名字?醋意如此之重?更何況,你的南哥哥,方才才拒了老太太的好意,拒了我入他的屋裡,也算是對你守身如玉了,好麼?剛才看你不是挺高興的嗎?
“如何?”顧南傾說著,
“她是老太太中意之人,又得孫姑姑提攜,公主若是不高興,大可去找老太太說道說道,不過一個名字罷了,公主喜歡便好,不喜歡便作罷,公主金枝玉葉,她左右不過是個下賤的奴婢,髒不了公主的眼,”顧南傾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太好了。
方才在前廳的時候,顧南傾的奶奶喊的親暱,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如今顧南傾的老太太喊的生硬冷漠,沒有半點溫存感情。
是啊,下賤。
顧南傾是個庶子,就算是身在顧家,也不過是個庶子,即便是大戶人家,可惜只要是個庶子便也同下賤的奴僕沒什麼兩樣。
蕭靜宜貴為公主,縱然生母是個出身不高的,可到底是陛下的妃子,又從小便從不知事的時候就得被陛下的憐惜,寄養在皇后的膝下,自然是同他們不一樣的,可仔細一究,其實也沒人兩樣。
皇后出身世家,又有自己的嫡子,也已成年,陛下卻遲遲不肯封之為太子。
蕭靜宜的母親原是陛下的寵妃,生下蕭靜宜後就去世了,陛下憐惜女兒,將她養在皇后宮中,讓皇后視為己出,可到底皇后不得陛下寵愛,是滿宮皆知的事情,這些年,因著蕭靜宜得了陛下的幾分憐惜才多去了皇后宮中幾次,所以總是善待蕭靜宜的,可到底人心隔著肚皮,況且皇后素來善妒,宮中甚至有流言說,是皇后逼死了蕭靜宜的生母,而這一切,蕭靜宜都是被矇在鼓裡的,無人同她提起,也不敢同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