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站起身來,把椅子直接搬到了他的身邊,拿著畫紙湊近他,“你看看這個畫像,有哪裡不太對的,給我指出來。”
許是因為他已經全身心投入進了工作裡面,所以已經忘卻了張霖這髒亂不堪,看都看不下去的形象,還有他身上傳來的一股一股夾雜著血腥味道的惡臭。
“這裡。”張霖伸出他藏滿垢汙指甲的食指,點在了她的鼻子上面,“她的鼻子要小一點,也更翹一點,沒有這麼大。”
繪畫師拿出橡皮把畫紙上面人物的鼻子擦掉,重新畫了一個跟他描述的一樣的鼻子,惹得張霖高興的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
興奮過後,他又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在下巴尖的位置來回揉搓,眼神一直盯著那一張被修改了好幾次的畫紙,“我覺得,這個臉在顴骨的地方是不是要再稍微瘦一點點才好。”
聽了他說的話,繪畫師沒有說任何的活,用行動來證明了自己會完全按照他說的來畫,所以可以讓他儘可能的把能想到的全部都說出來,不要膽怯。
果然,所有人都順著他的意思,這讓張霖的膽子禁不住變大了起來,彷彿又回到了自己當初不學無術,混跡在街頭的小混混的時期,想說什麼說什麼,從不顧忌那麼多。
“還有眼睛。”他開始大膽起來,“這個眼睛你畫大了,她的眼睛沒有大到這種程度,稍微小一點。”
“還有她的嘴巴,我記不清她的唇形,但是知道要比你畫的稍微窄一些,看上去有點像細長型的,總之在她這漂亮的小臉蛋上看著有點彆扭,不怎麼好看。”
“……”
一旁的兩個男人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的敘述,看著他們請來的兩個外援做著筆記,全程一聲不吭,非常配合,直到繪畫師把畫畫到張霖滿意為止。
張霖用手舉起畫紙,放在半空中,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畫的已經很像了。細節的東西我都記不太清楚。”
徐晟暘邁開長腿,走過去從張霖的手中要過了那一張肖像畫,仔仔細細的在腦海中搜尋著這個女人的樣子,看看自己是否有見過。
閔睿也閒不住,焦急的走上來跟著徐晟暘一起看,結果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女人,記憶有些模糊的喃喃道:“這個女人我有印象,好像是當初跟我同一屆的,但跟我不同專業,我們有過幾面志願,或許應該能夠從我們的畢業照裡面找到她。”
“好。”徐晟暘立即回覆道:“那這一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你負責去把你們那一屆所有畢業生的合照都找到,一張一張篩選,找出其中跟肖像畫最相像的女人,之後逐個排除,定位在一個人身上,我們重點調查。”
男人微微頷首,“那就這樣吧,我現在就去辦。這裡,就交給你了。”
他拍了拍肩膀,離開了這永無天日的地下室,去著手開始辦徐晟暘交給他的任務。
等到閔睿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地下室內的時候,側寫師放下手中的筆,轉頭向徐晟暘問道:“徐總,我需要到事發場地看一下,那樣會對我的思路有幫助。”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事發地點的所有物件全部都已經被破壞,她不敢保證自己去了一定會有收穫,但她還是想去看看。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機率,她也想試一試。
“可以。”男人默許了她的要求,“那這樣,我現在帶著張霖和你,我們三人一起去事發地點看一下,儘量還原一下案發現場。”
他又看向繪畫師,“小王,你就先回去吧,記得把這一張肖像畫重新繪畫一份,上一下彩,把電子版發到我的郵箱內。”
“好的,徐總。”
交代完了一切的事宜,徐晟暘便命人開車帶著他們三人到達了張霖說的那一個小衚衕內,又步行走到了最具體的那個地點。
“就是這裡了。”張霖說著堅定的話語,實則心裡面十分忐忑不安,頭向左扭一扭,向右扭一扭,生怕被那個女人的眼線給看到了自己已經叛變,然後對他的家人造成傷害。
給了側寫師一個眼神,她立刻就理解了徐晟暘的意思,拿出了自己剛才記錄東西的本子和筆,抬頭望向張霖,“你把那一天事情的經過給我簡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