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沒什麼好談的,後者不可能,如果你想和我談其他的,或許話題對口我還會說兩句。”柳清雅倒了茶水,把杯子往塗樅閆那兒一推,溫柔的動作後是沒有迴旋餘地的冰冷話語。
她看到塗樅閆正想要接過杯子的手抬起又垂下,整個人然沒有平時的不容拒絕和生人勿近,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只不過角色反過來了。
她猜不透人現在心中所想,只是看著人停下來的動作和難以掩飾的難受神情,便好似能夠感同身受對方的為難一般,她把頭轉開不去看。
不看就不會心軟,之前他帶給自己的痛苦,他也應該嚐嚐了,那種想要見一個至親至愛都備受阻礙的痛苦。
“清雅,你別這樣。我想你了,寶貝也想你了。我們明明可以談的,只要你……不要像這樣消極對待這個問題。”塗樅閆說著說著沒往下說了,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嘴這麼笨,連挽回人心意的話都說不好。
柳清雅早就料到人會用寶貝說事,但沒想到人真說起來,自己還是會忍不住的心軟,忍不住地動起惻隱之心。
“好……我跟你談,但是別用寶貝說事。我希望你是誠心想跟我解決問題,而不是用商場上的那一套來和我進行所謂的談判。我的要求就這些,你答應就談,不答應現在就立刻出去。”
她話說到這裡也算是給了塗樅閆一個可以和解的機會,就看人是不是誠心要和自己和解了。
塗樅閆沒有在她調侃自己平時太過於公事公辦這件事上糾結,而是順勢而下,幾乎沒有考慮就直接答應說好。
“那開始吧。”柳清雅用木屋裡的自動系統把木屋的窗戶關上了,順便開了個溫度不怎麼高的熱空調,說到底她還是擔心人會感冒,或許就是因為這種自然成習慣的擔心,所以才會導致她和塗樅閆即使在完成彼此的任務之後還難捨難分吧。
她等著人開口,人卻是沉默了很久,她
也不急,就等著人挑起話題。
“我不善於表達我的喜好,做事向來只考慮能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因此做人做事看來都很古板枯燥。不想讓人擔心,所以總在事情開始前早早地做著計劃,認為這樣就能萬無一失,然不把別人的感受放到自己考慮的範疇中。”
塗樅閆沒有直入主題,而是先來了一段自我剖析,剖析完了,他自嘲一笑,繼續說道:“現在看來,我提前做的計劃根本無法保證萬無一失。至少我以為先讓你不要見女兒這件事遭到了你身心上的拒絕。”
“嗯哼,你這算是說了句能聽的話。”柳清雅點點頭,要說塗樅閆那些毛病她曾經不嫌棄,現在也不會嫌棄,但是引起他們矛盾的根源就是塗樅閆無緣無故隔離了她和他們的女兒。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見不到羈絆最深的孩子,這是非常大的打擊,尤其當這種打擊是人為的是沒有緣由的時候,給到人的傷害是成倍的。
“當初你連一個理由都沒有給我就直接隔離我和小寶的時候,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是病毒嗎?是見不得小寶嗎?憑什麼把我們隔離開。每次問起來你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下一次,下一次就讓我們想見。真是漫長的下一次。”
柳清雅不壓抑心中的憤怒,堵在心中這麼長時間的情緒已經不允許她繼續沉寂下去了,她劈頭蓋臉對著塗樅閆一頓批,絲毫不顧曾經的情面。
塗樅閆難得沒有為了自己的自尊心跟柳清雅理論,這件事錯的是他,他有責任接受人對自己進行情緒的發洩。
可是發生的事再揪著過去一直道歉有什麼用呢?他這麼想著,認定了提出解決問題要比解釋問題的成因更加切實可行。
“的確是我的問題,當時的我太過於擔心你的離開,我害怕你會因為達成了向柳家報仇的目的而離我遠去,所以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想用小寶的存在綁住你。所以就沒有安排
你們倆見面。”他將不允許兩人相見的原因一筆帶過。
柳清雅努了努嘴,她被塗樅閆這突如其來的解釋給噎住了,轉動飛快只為找到反駁說辭的大腦隨之停頓了一會兒,她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你想要留住我,大可不必這麼做。能留住我的方法有很多,但是你選擇的這一種只會把我往外推。”柳清雅想要說可以用愛把她留住,但是她想到和塗樅閆中間那因為合約建立起來的若有若無的愛,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個詞語說出口。
她成功把塗樅閆說得啞口無聲了,但是她明白這一次談心不是為了攻擊誰誰誰的,而是為了找出解決方案的,於是她很快把話題拉回到正軌之上。
輕咳兩聲,正常的話題便從口中緩緩而出,“之前的事我不想深究,因為深究了也不會有結果。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是要繼續隔離我和小寶,然後由我把小寶的撫養權奪回來,還是決定換個方式。”
說到“換個方式”的時候,她明顯地加重了語調,試圖以此引起人的重視。
塗樅閆很給面子地接收到了她傳遞出來的資訊,抬頭望向她的時候眼裡都帶了幾分欣喜,她這麼說就是有戲的意思。
塗樅閆決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他醞釀了很久,在腦袋裡找最合適的說法。
“第一個方式根據實踐結論可知是行不通且不符合常理的。所以我這邊的想法是換個方式解決問題。”
“哦?什麼方式。”
“比如說你也不用特地去爭小寶的撫養權,只要我們倆個在一起,我們就可以共同擁有撫養權。這樣就可以同時滿足你我倆人的心願了,你看這個提議怎麼樣?”
柳清雅手撐下巴稍加思索然後點頭以表同意,她說:“我覺得很不錯。那麼什麼時候開始實行?”
“就從你明天一早起來和我回家的那一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