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並沒有什麼危險,還是司徒衍第一個將握在了鼻樑下的衣袖拿開,接著,眾人一一將衣袖也都拿開,司徒衍忽而眼前一亮,他緊張的將那瓷瓶撿了起來。
那瓷瓶不是藥瓶,而是喬安之前被抓到戶部尚書家裡去找到的一個裝了女孩骨灰的瓷瓶,那容量也不過象徵性的裝了一點罷了,司徒衍伸手在白色粉末內一摸,裡頭竟是個中規中矩的金耳釘。
這是喬安始料未及的,只見司徒衍握著那耳針反反覆覆的看,看了一程子後,竟餓虎一般的咆哮了一聲,抓起了喬安的肩膀,他已經忘記了喬安是病人,他用力搖晃喬安的身體,將沈喬安弄得眼前金星亂冒七葷八素。
“司徒倩,人呢?人?”
“我、我哪裡知道啊,你莫名其妙!”喬安也被嚇到了,司徒衍鮮少這麼怒形於色,喬安認識司徒衍後,發覺司徒衍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不管是喜悅還是沮喪,興奮還是悲傷,在他臉上一丁點兒都不會反應出來,但此刻的司徒衍整個人都變了。
“快說,快說!快說啊!”
司徒衍用力搖晃喬安,而此刻,一把冰冷的匕首已放在了司徒衍的脖頸上,“司徒衍,好男不跟女鬥,你這是做什麼?”
“李仲宣,你們將我小妹怎麼了?”司徒衍怒衝衝問,這話問的沒頭沒尾,以至於喬安和李仲宣都如墜五里霧中,倒是沈喬安,她比李仲宣快一步反應了過來。
只因喬安看到了瓷罐上的封條,“司徒倩。”
之前已說過,司徒這個複姓在江城屈指可數,簡直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為追查司徒衍,沈喬安還特特的去考證了一下這個姓名背後一整個宗族的遷徙歷史,原來這司徒乃是淮河流域一帶遷徙過來的,司徒自命不凡,以為任何除他們的姓氏外都是低賤的姓氏,因此不情願和任何人通婚。
這也讓他們那一脈越發發展越發顯得狹隘了,從司徒衍那突然爆發的情緒,喬安已猜想到了這司徒倩一定和司徒衍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司徒倩是你妹妹不是?”
“是!”司徒衍渾然不怕背後的匕首,“快說,你們將她怎麼樣了?”
實際上連沈喬安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何司徒倩那裝了骨灰的小盒子竟落在了自己衣袖中,真好生讓人奇怪,難不成是九泉之下的司徒倩不甘寂寞,想要找喬安為自己報仇雪恨嗎?
還是?
喬安想到了從那府上逃離的途中她和他們府上的人有過打鬥,再不然就是打鬥的時候不小心將這晦氣的東西帶回來了,她盯著司徒衍看,司徒衍的黑瞳已被憤怒的血液染紅了。
喬安眼角餘光瞥向了門口,發覺不少燕雀閣計程車兵已嚴陣以待,他們很可能會對李仲宣群起而攻之,為杜絕矛盾升級,喬安看向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拿走匕首,司徒衍是正人君子,並不會亂來,放心好了。”這麼一說,李仲宣只能後退,但他依舊沒丟開匕首,看李仲宣後退。
喬安指了指司徒衍那卡了自己咽喉的手腕,那雙手猶如鐵鉗子一般,在那雙手的鉗制之下,喬安只感覺自己的喉骨都快碎裂了,“你放開我,我們好好兒說話。”
此刻,司徒衍逐漸冷靜了下來,喘著粗氣罷手,喬安更難受,一股湍急的空氣侵入了咽喉,那被捏過的位置疼痛難禁,猶如吞下了一把冰刀子一般。
喘息了許久才平息了下來,喬安坐直了身體,娓娓道來,事情說過後司徒衍半信半疑,“果真我妹妹的骨灰是從戶部尚書那邊找到的?”
“是!”這等事一點都不能撒謊,喬安那雙眼,眼神鎮定,堅毅。接著司徒衍再一次狂嘯了一聲,那叫聲恐懼極了,讓人不寒而慄,李仲宣唯恐司徒衍會加害喬安,立即保護在了喬安面前。
“果真嗎?”
“是,是!”喬安連連點頭,“不但有你妹妹的,還有其餘人的骨灰,一排排放在架子上,看起來琳琅滿目,我本打算去處理這事,但我卻被你抓住了,我能怎麼樣?”喬安也怒吼了起來。
“你是否已找你妹妹許久了,但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如今這雪泥鴻爪的線索是我帶給你的,你非但不感謝我,還質疑我,傷害我們。”司徒衍有氣,喬安比司徒衍還有氣。
實際上,在三年前的武林會上,天真爛漫的司徒倩和司徒衍的未婚妻阿月兩人在遊山玩水,就那樣消失在了九華山上。
那時節的燕雀閣比現如今還不如,司徒衍找尋了許久竟一點道理都沒有,還是半年後從一個醉漢口中司徒衍才知當年的妹妹和未婚妻去了哪裡。
他只知道司徒倩和阿月最後一個接觸過的是一個廣林堂的人,後來他千方百計找到了那人,但那人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已被暗箭射殺了。
從那以後,但凡是調查出一丁點兒的線索,線人總會死於非命,他一面幻想著某一天妹妹和未婚妻會從天而降,一面又暗示自己需要早早的接受最不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