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李仲宣,李仲宣被捆綁在了一塊石頭上,那石頭上下左右有四個鑲在裡面的銅環,還有鐵鏈捆綁。
不同的是,喬安是站著的,而李仲宣是躺著的,那石頭很厚,但下面卻開出了一個圓溜溜的洞,隔一段時間有人會在那洞內點燃料,石頭經過熱傳導會將李仲宣的後背烘焙,真是慘不忍睹。
喬安和李仲宣,一個冷的發抖,一個熱的冒汗。
“想不到,我們被卑鄙小人給算計了!”喬安嘆口氣,扭動了一下頭,李仲宣也嗟嘆了一聲。
“如今怎麼脫困?”喬安看向李仲宣,發覺李仲宣用力的咬著牙齒,顯然他在和身體的劇痛抗爭,石頭傳熱的速度很快,並且很均勻,那種感覺喬安能想象。
李仲宣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今日從他那逐漸加劇了的痛苦的表情喬安已看出了他承受的東西是多麼的痛苦。
此刻喬安忽然想到了鄧醜女和張弓,是啊,兩個人在一起就該甜甜蜜蜜的,意外和明天誰知道哪一個先到來呢?她此刻再也不覺得害羞了,“仲宣哥哥,你怎麼不親我?”
一股湍急的熱淚奪眶而出,李仲宣那邊當即回應,他笑了,儘管那笑容是苦楚的,“喬安,你怎麼不親我?”
就在此刻,屋子外卻有了一聲無禮的嗤笑,“都死到臨頭了竟還有心在這裡談情說愛,真豈有此理。”
那是個陌生女子的聲音,接著門被開啟了,喬安和李仲宣回頭一看,發覺那女子擁有一張陌生的面孔。
“你是?”喬安瞅了瞅那女孩。
那女子道:“我是夏煬桀的妹妹,他被你們殺了,是也不是?”糟糕,一開始喬安還以為來人是友非敵,此刻明白了,局面還要雪上加霜。
那女孩湊近了石頭,熄滅了木材,將傾斜在喬安頭頂的銅壺扳正,水滴消失,“我和你們聊一聊。”女孩翹起來二郎腿,看起來很是吊兒郎當。
“那夏煬桀的確是你們殺的?全過程呢,我怎麼有點兒不相信呢?皇上可厲害了,江永道當時在做什麼,任憑你們動手了?那江永道可愚忠的很呢。”那女孩玩弄自己的指甲,好像對答案漠不關心,但又好像很急切的希望喬安回答。
“你是他的妹妹你也該知道那夏煬桀是什麼人?他是個名副其實的暴君!”沈喬安目光如炬。
“暴君不暴君,人家也是先帝,還是、”女孩嘆口氣,“還是我哥哥啊,你們怎麼能殺了我哥哥呢?握著手足之情啊。”
那女孩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古怪,讓喬安分不清楚究竟這女孩是仇恨自己還是惋惜過往,亦或者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她從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人。
“你那夏煬桀是個衣冠禽獸,一切的計劃都是朕制定的,和沈喬安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算賬,且找朕來吧。”李仲宣冰冷的笑著。
“哦,你就是李仲宣了?”向來李仲宣都沉默寡言,但此刻卻一鳴驚人,很快就吸引了那女孩的注意力。
“你呢,叫什麼名字?”李仲宣笑了,那空洞的眼盯著天花板,他什麼都不能看到,卻嗅到了一股來自於少女才有的體香,可見那女孩已湊近了自己。
“我叫夏月岩,月岩!”月岩看了看李仲宣,她見過面容標緻的男子不知凡幾,但那些男子的五官總有不少的缺陷,月岩鮮少見過李仲宣這樣的,他的身上有很多不同的氣質。
說她是正人君子,但語氣卻似乎花花大少,說他邪佞,但表情卻很莊重,說他是個好人,但卻似乎讓人不敢靠近,真是好生奇怪。
“夏月岩?”李仲宣沒有聽過這麼名字,“我剛剛說過了,你既要給你哥哥算賬,一切衝我來就好,切不可動喬安,否則我殺了你!”李仲宣掙扎了一下。
“殺我?”月岩冷笑,“來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老人家怎麼殺我,動手啊。”李仲宣自然不能。
“夏姑娘別和一個瞎子一般見識,仲宣哥哥哪裡有什麼主意?我們的目的是送信,給江城子老人送信,至於處理暴君的事全盤都是我沈喬安在計劃,他連知道都不知道呢,他一個瞎子哪裡還能起什麼作用?”
沈喬安淡淡的笑著,月岩點點頭:“好得很,沈喬安果真和傳說中一樣天不怕事不怕,李仲宣也和傳說中一樣為了嬌妻什麼都會去犧牲,此刻我就給你們個選擇,二選一,我哥哥不能就這麼白白死了,無論他是暴君還是有道明君我且不管,哥哥畢竟是哥哥。”
“我要為哥哥報仇,你們兩人只能留下一個,一刻鐘後給我回答。”月岩將這艱難的抉擇丟下就離開了,屋子裡死亡一般的寂靜。
是李仲宣先開口:“喬安,我其實不喜歡你,現如今我實話實說,我靠近你其實是為了你給皇族做貢獻,如今我眼睛看不到了,回不回中京已沒什麼區別,我算報答你了,你去吧,讓他殺了我。”
“你以為我喜歡你嗎?李仲宣,我也不喜歡你,我百般的照顧你不過為了更好的靠近你然後殺了你罷了,我怎麼可能讓你死在人家手中?我這就喊那女子進來,讓他殺了你。”
那月岩並沒有走遠,進入屋子後笑道:“已經做好了選擇嗎?那我就下手了。”月岩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