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營,你這畜生!這點兒些微的小事你都做不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好輕縱了你,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我這裡的道理你是知道的!脫吧。”
李營聽到這裡,遲疑的看了一眼莫夫人,那高高在上的莫夫人眼睛冷冰冰的,瞳孔裡一點情感都沒有。
李營麻利的脫掉了自己的衣裳。
“奚奴!”跟著,從內室走出來一個蒼老的女子,那老婦人手中握著一根用棗木做的棍棒,交給了夫人。
莫夫人冷笑一聲,上前去左右開弓就打,她的力量可大極了,一腔怨恨發洩的差不多了,李營後背也早已皮開肉綻。
“夫人,仔細手疼,讓奴來吧。”夫人聞聲,點點頭道:“打爛這個畜生,他竟如此陽奉陰違,我看定是他看上人家了,情願讓那個狼王做他的妹夫!給我打!”
平日裡李營在人前也是個人物,但今日的李營看起來那麼膽小。他李營再怎麼厲害,歸根結底也不過莫淮海的一個門客罷了,莫夫人這多年來歷練有成,雖然平日裡不怎麼處理人際關係,但一旦下起手來李營很可能被甄別掉。
李營惡狠狠瞪視著那靠近自己的奚奴,這奚奴倒頁氣定神閒,握著棗木淡淡的笑著,顯然她一點點都不怕李營那邪惡的目光。
“大爺不要這樣看著老奴,奴有點膽寒,這懲罰也不是奴給您的,到底是大爺您做錯了事,還請大爺放鬆點兒配合點兒,也好早早的完事兒。”
那奚奴原本就是個老變態,平日裡沒什麼事都變著法兒折磨這庭院裡的下人呢,折磨人的手段是的確爐火純青了,此刻握著棗木就打。
別看奚奴年邁,但力量卻十分之大,讓人汗顏,齊刷刷的傷痕好像貓兒抓出來的一般,李營忍受了這一切。
等懲罰的差不多了,莫夫人笑著靠近了李營,“李營,抬起頭來!什麼時候開始你連本夫人的話都當做耳邊風了,真是厲害了你!”
“滾吧!”
莫夫人喝令,李營起身,將外衣披好,踉踉蹌蹌的離開。在門口,斜刺裡衝出來一個人,那人一把攙扶住了李營搖搖擺擺的身體。
“李營,你!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啊?”抓著李營的是莫少嚴,莫少嚴今日也回來了,他準備過來看看孃親,但人沒有進入屋子呢,就聽到了屋子裡的聲音。
他偷看了一下,頓時膽戰,原來溫柔賢惠的孃親竟是這麼一個殘暴的女人,李營站穩了腳跟,輕輕的推開了莫少嚴。
“少爺,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吧,對你對我都好。”
但莫少嚴怎麼可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呢?他氣憤填膺,幾乎準備到內室去和孃親講講道理,但畢竟還是忍住了。
“李營,我送你去休息休息。”
李營武斷的拒絕,用力的搖搖頭,為他指了指後面的屋子,倒是莫少嚴,他什麼都不怕,一把拉住了李營,兩人相輔相攜走的異常艱難,許久後莫少嚴帶著李營到了自己的屋子。
他讓人找了金創藥來,“李營,你別怕,等等藥就來了,不妨事的。”李營做夢都想不到莫淮海和莫夫人這樣的奸雄竟會生出這麼一個多情多義的公子哥兒。
平日裡莫少嚴是紈絝了點兒,但實際上李營和他相處了這一段時間他也看出來了,莫少嚴是個古道熱腸的人,外冷內熱之人。
一會兒後,有侍女偷偷摸摸送了藥膏過來,莫少嚴脫掉了李營的外衣,用沾了酒水的溼毛巾為李營擦拭了後背的傷口,這才給李營上藥。
藥已經上好了,李營卻不敢移動,有一些傷口中有荊棘,莫少嚴握著鑷子和銀針一點一點的為李營清理出來。
李營感激不盡,但卻說不出一個謝謝的詞彙。
“好了!大功告成,你今晚就在這裡不要走了,這藥是特效藥,雖然不會立即好起來!但你明日至少比今天舒服,我明日和你一起到你莊園去。”莫少嚴為明日的日程做了安排。
李營咬著牙齒點了點頭,劇烈的痛楚讓他額角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筆挺了起來,讓他的太陽穴也劇烈的在跳動,那滋味兒的確難受的很。
當晚李營留在了莫少嚴的屋子,莫少嚴讓人小心伺候,且並不敢走漏風聲,倒是他自己,在李營捱打後急急忙忙去找了莫夫人。
莫夫人每天似乎都在力求完美,無論隨時隨地都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儘管此刻已是黃昏了,但莫夫人依舊在給自己補妝,手中握著紅紙,她剛剛抿了紅嘴唇。
“奚奴,這個寶石紅怎麼樣?”莫夫人將紅紙輕盈的放在旁邊,一面握著龍紋玉掌梳梳頭髮,一面回頭用那多情的眼睛看向奚奴。
“奴看這個紅可耀目極了,真好看。”奚奴哪裡知道什麼審美?她只知道老爺喜歡的一定是好的。
其實,連莫夫人自己也不喜歡這樣殺氣騰騰的紅,認為有點嗜血,但當年這紅卻是老爺最喜歡的。
當年的戚夫人生病了,老爺時常為其挑選豔麗的紅,越發紅的唇舌塗抹完畢越發能襯托戚夫人的健康,久而久之的莫淮海對這種紅情有獨鍾,饒是戚夫人已死了多年,但對那一份紅的眷戀卻絲毫沒有忘記。
這麼一來,府上就有不少平的女子東施效顰,她們都以為只要他們打扮的和戚夫人差不多,十有八九老爺也就看上他們了,但自上而下,老爺從來沒有多看她們一眼。
這種迷信,連莫夫自己也概莫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