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丹之前就感覺這事情蹊蹺了,因那一次是李仲宣捨命去雲州救助了他,所以後來梁超雄和張徹一口咬定是李仲宣在弄鬼,他是一丁點兒都不會相信的。
“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中傷你了,木子,原來有鬼的是他們啊!”李仲宣不置可否。
“非常時期,誰都值得懷疑!”他擲地有聲道。
“現在我們就去看看他。”兩人進入工署,而此刻,梁超雄的屋頂剛降落一隻飛鴿,時間卡的恰到好處。
梁超雄一把將飛鴿握,剛剛拿下來信箋待要看,外面一疊聲報說蘇爾丹和木子到了。
“快!請,請進來!”
蘇爾丹聽覺很敏銳,他剛剛靠近這院子就聽到了鴿子撲騰翅膀的聲音,循聲進入屋子,果真看到梁超雄慌里慌張的朝著薰香爐中丟了一個什麼東西。
李仲宣雖眼疾手快,但等他靠近的時候,火爐裡的烈焰已燃燒了起來,吞併了紙張。
“大人在做什麼呢?”蘇爾丹的目光咄咄逼人,梁超雄沒有想到蘇爾丹會來,嚇得冷汗直流,結結巴巴道:“在、在看書。”
“看書?”蘇爾丹靠近了書桌,發覺書桌上並沒有攤開的書卷,他也知道梁超雄一定將梁紅玉和成將軍送過來的書信都銷燬掉了,也沒蒐集什麼證據。
他忽而伸手,將小拇指戳在了梁超雄的硯臺裡,“這是松煙墨是油煙墨?”
“回皇上,是終南山的松煙墨。”梁超雄戰戰兢兢。
“很香。”蘇爾丹莫名其妙的到來,莫名其妙的離開。
但才剛剛從屋子出來,蘇爾丹就攤開了梁超雄寫給梁紅玉的書信,這麼湊近鼻孔一聞,頓時冷笑。
“可汗,一模一樣嗎?”
“是!完全一模一樣!”他嘆口氣,“這梁超雄是無論如何都留不得了,本可汗之前就怕他們懷貳,但實在是想不到怕什麼就來什麼。”
“亂臣賊子罷了,當初他們能反中京,日後就能反對突厥。”李仲宣並沒有暗示蘇爾丹下手殺人。
他知道蘇爾丹會怎麼樣做。
果真,最近蘇爾丹就行動了起來,先是收回了部分兵權,而後開始冷落了梁超雄,在某些參議的事情上,不再聽取梁超雄的意見。
這麼一來,連梁超雄也感覺到危險了。
這日,張徹靠近梁超雄,問道:“大哥怎麼看起來愁眉不展的,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梁超雄急忙將自己發生的事情說了。
其實,他並沒有指望張徹會給自己什麼英明的有遠見的建議,但張徹呢,很快就說道:“不如我們離開他吧,這樣下去早晚要完蛋,他最喜聽木子和屜弓長的話,你我危如累卵啊。”
“你且說說,如何能倖免於難?”梁超雄算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竟會問張徹。
張徹道:“讓我在想一想吧。”張徹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這一晚張徹回到同谷,剛剛進入工署內,就看到了幾個人,這幾個人對張徹來說,是既陌生又熟悉。陌生在他們雖然是他的血親,但卻鮮少見面。
“你們怎麼來了?”張徹看向自己的妻子,最近她已經追隨了沈喬安,在藥莊過上了豐衣足食的生活,優渥的生活條件讓她的面頰紅潤了不少。
“張徹,最後一次問你,你還要不要我們孃兒幾個了?你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
“執迷不悟?”張徹怔然,“什麼叫執迷不悟?你這婦道人家知道什麼?”張徹伸手,想要叫大兒子靠近,但大兒子急忙避讓,如見了鬼怪。
張徹側眸,一把抱起來小女兒,那小女兒驚悚的大哭大鬧,張徹實在是無計可施,“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啊?”
“你若改邪歸正,自然有生路,你若執迷不悟,你就沒有將來了,張徹!”女子說完後,帶著孩兒去了。
張徹感覺很奇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她怎麼會從天而降,她要提醒自己什麼?還是要暗示自己什麼呢?
張徹不得而知。
回去後歐翻來覆去的想,想了很久,張徹決定“逃離!”他們眼見著已得不到重用和賞識了,繼續待在這裡將來必會同室操戈。
第二日,張徹再次到了故道,和李仲宣聊了聊,那梁超雄一聽,當即贊同,“走就走吧,此處我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而此刻,他們做夢都想不到蘇爾丹和李仲宣就在他們的屋頂上,兩人聽到了他們的交談。
蘇爾丹恨不得立即從屋頂落下,將他們殺了算了,但李仲宣卻制止住了他,從屋頂下來後,蘇爾丹道:“這是除掉他們最好的機會,你怎麼非要攔著我?”
“可汗,現如今您有多少兵,他們有多少兵?我們和他們的數量已平分秋色!一旦您殺了他,士兵當即內訌,這殘局該如何去收攏?”經李仲宣這麼一分析,蘇爾丹頓時明白了。
“哎,到底還是你旁觀者清,木子!中原人為什麼這麼多鬼蜮伎倆?”蘇爾丹看起來心力交瘁,很是困惑。
因偷聽了他們的談話,他們已逐漸成為了被監視的物件,梁超雄開始偷偷摸摸的轉移士兵,張徹對士兵是不感興趣的,但他卻在不遺餘力的搜刮金銀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