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映入眼簾的是兩邊黑壓壓計程車兵,士兵的數量之多,讓人瞠目結舌。
但是連日來他們都很安靜,安靜到她在屋子裡靜養,基本上就沒有注意到外面還有士兵。
士兵們看到喬安氣開門,一溜煙都跪在她的面前,喬安嘴角的笑容凝固了,虛弱的她回過頭,再次將驚異的目光落在了紅姐的面上。
這幾天,紅姐壓根就沒有告訴自己,外面竟然有了這些變故。
“喬安,你聽我說,這是皇上安排過來的,他們怕你、怕、怕你想不開,也是好心好意。”雖然是好心好意,但安排這麼一群人守護在她的房子外面,換做誰只怕也不會舒服。
沈喬安冷冷的皺眉,咳嗽了一聲到遠處去了,紅姐唯恐地上溼滑,跟在了喬安背後,等喬安走到那隊伍的最後一個人身旁,那人也咳嗽了一聲。
跟著三五成群的女孩從遠處過來了,悄然無聲的跟在她的背後,這一群女孩被一個年邁的老嬤嬤帶著,跟在喬安三步之後。
喬安一看,這些女孩有的手中握著雀扇,有的手中握著手爐,有人提著薰香爐,還有抱著小杌子的,握著雀金裘的,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喬安最討厭這前呼後擁的模樣,連紅姐也微微皺眉,儘管,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李仲宣精心的安排,都是李仲宣為喬安好,但卻產生了過猶不及的感覺。
兩人往前走,喬安去梅林看了梅花,等喬安回來,但凡是自己看了一眼的梅花都給人折下來放在了桌上,他盯著梅花,卻落淚了。
“紅姐,李仲宣這是在軟禁我,對嗎?”
之前的傷心,全部都是因為爹爹和弟弟。
現在的傷心,卻是因為李仲宣。
她想不到,自己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她還讓你將屋子裡的一切利器都收了起來,這分明是怕我行刺他,對嗎?”
紅姐聽到這裡,臉色微變,她想要解釋,但張口結舌許久,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更何況,紅姐自己是一個沒有家庭也沒有婚姻的女子,這些事情,她也隔膜的很。
“你不說話就是預設了,對嗎?”喬安一邊拭淚,一邊冷冷的看向窗子外面。
雪水滴滴答答的從房簷上落下,今年的冬天快過去了。
今年冬天,發生的事情可真多啊!
今日,成將軍在巡城,看到一群道士打扮的男子從啟夏門飛馳了進來,因看到那帶頭的男子面善,成將軍轉動了一下瞳眸。
那男子在漫天的風雪裡,穿著一件褐色的道服,積雪在他的頭髮和肩膀上攏起來一座一座的小山。顯然,他已經趕路許久,他嘴角的鬍鬚上都有了冰溜。
此刻,那人後面的一群道士也都策馬而來。
那人的肩膀上帶著一個白色的袖箍,逐漸靠近成將軍後,成將軍發覺此人黑色的髮絲裡,簪了一朵絹紗做的潔白花朵。
這道士看來是入京奔喪的。
後面那一群道士看起來各個都力大無窮,非池中物。
待到那道士靠近成將軍,成將軍頓時有了五雷轟頂之感,來人不是別個,乃是豫王的兒貝子爺穆宸軒。
按照輩分推算,他本是先帝之兄康王的孩子,此刻成將軍眼神一凜,對左右吩咐。“盯著這人,隨便找個理由扣留他們,不要讓他們進入含光門,我去去就來。”
士兵們聽成將軍口氣不善,知這一群人不對勁,他們打著哈哈靠近了道士。
穆宸軒身體不好,豫王聽說龍吟道觀裡有一個老道精通奇門遁甲與巫卜星相,因此讓那奇人為自己兒子療傷,那說起來也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但三個月之後的今天,噩耗卻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他竟聽說李仲宣殺了自己的爹爹,於是,帶領了這麼幾個道士入城。
對謠言,他有一定的判斷力,但為了安全,老道士還是讓這幾個道士一路尾隨了過來。
但他們眼看就要進入啟夏門,卻要接受盤查,盤查後,士兵們竟然不放他們進城,穆宸軒幾乎要動粗了,還是後面幾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好說話,拍了拍穆宸軒的肩膀。
幾個人稍安勿躁,等著。
成將軍直奔龍庭,但李仲宣下朝後已經不在龍庭了,他焦慮極了,在乾坤殿和養心殿都找了,最後找到勤政殿去,才聽伺候李仲宣的貼身太監說李仲宣一早下朝後就離開了,此刻還沒回來呢。
成將軍焦慮,滿以為李仲宣去了喬安那邊,但在郡主府裡,卻還碰了一鼻子灰,給喬安好生數落了兩句。
此刻,李仲宣在相府裡,他沒有忘記之前的諾言,她要儘快的找個人到郡主府去伺候喬安,千挑萬選,挑選了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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