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猛地抬起頭來,尖聲道:“鉅鹿侯慎言!”
漢家宮闈中因為巫蠱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所以陳誠一提秘法什麼的,張讓就讓他閉嘴。
劉宏笑道:“朕受命於天,豈是人力所能挽回?執金吾以後萬萬不可說這些話了。”
陳誠嘆息一聲,起身離開。如果別人不願意,他也不能強行將之納入麾下。也許等以後把“說服”技能升幾級後,說服成功的機率會大一些。
他剛出宮門,就聽到身後一聲大呼,“執金吾且慢!”
陳誠轉頭看去,卻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要是拱手道:“不知足下是?”
那人長揖到底,然後起身,道:“某家漢陽閻忠是也,拜見鉅鹿侯。”
此漢陽非日後之漢陽,乃涼州之漢陽,位於街亭以西。
陳誠笑道:“你的訊息倒是靈通。”
閻忠自得地道:“志向遠大者,當然得耳聰目明才行。”
看他這幅自負的樣子,倒是和曹操有點像。陳誠思索了一會,記憶中並沒有這號人,於是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閻忠道:“鉅鹿侯如今命懸一線,故而特來相救。”
陳誠啞然失笑,道:“我快要死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呢?”
閻忠笑道:“要是鉅鹿侯自己知道,又怎麼需要我來相救呢?”
陳誠搖搖頭,不願再理會這個瘋子,撥轉馬頭,正準備離開,就聽到閻忠大聲道:“天下將亂,鉅鹿侯其無意乎?”
“籲!”
陳誠勒住了戰馬,回頭望去,只見閻忠正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他沉吟了一會。道:“先生會騎馬嗎?”
閻忠笑道:“我出身涼州邊鄙,怎麼可能不會騎馬?”
陳誠便讓士兵勻了一匹馬出來給他,閻忠踩著單邊的馬鐙就垮了上去,身手矯健不下少年。兩人騎馬同行,陳誠問道:“先生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閻忠道:“如今天子病危,人心動盪。士人皆依附大將軍,欲要殺盡宦官。京城中的高門大戶,世家豪強,莫不暗中積蓄甲兵,以待天時。我又聽說,大將軍猶嫌不足,詔令四方兵馬上洛,鉅鹿侯難道就不因此而害怕嗎?”
陳誠心道:我還真不害怕。
他問道:“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閻忠笑道:“鉅鹿侯何必自欺欺人?難道閣下不是因為上軍校尉蹇碩的舉薦,這才能入朝為官的嗎?”
“但我確實不是宦官一夥的啊。”
“刀兵一起,玉石俱焚,鉅鹿侯就算想要自辯,又有誰會聽,又有誰會信呢?”
陳誠道:“如果是像你說的那樣,那我確實是很危險。但是你明知道我處於危險的境地,還特意靠上來又是為了什麼呢?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難道你就不怕刀兵一起,玉石俱焚?”
像是被說中了心思,閻忠嘆氣道:“若是有可能,我自然不願意立於危牆之下。但我出身於涼州,家門不高,不危險,又哪裡有我等的出頭之日?”
好嘛,又是一個為了出人頭地不怕死的,漢人的功名之心,真的是旺盛無比啊!
閻忠還待再說什麼,陳誠止住了他,道:“路上人多口雜,我們還是去軍營裡了再說。”
二十多里雖然不近,但是也不太遠,騎馬賓士半個時辰就能到。把守轅門計程車兵見到校尉歸來,開啟了大門,放眾人入內。
陳誠帶著閻忠進了中軍大帳,並沒有立刻和他交談,而是先讓親兵去召集軍司馬和五軍都尉議事。親兵是他從各部兵馬中挑選出來的,共有五十人,都是擅長騎射的精銳,在系統中的名稱是“漢軍越騎”。
不多時,軍司馬衛慄,中軍都尉吳匡等人都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