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走上堂來的時候,何進還在和袁紹,趙融等人商議調哪些兵馬入京。
“董仲穎的五千兵馬就在河東,旦夕可至!”
“幷州刺史丁原麾下兵精將廣,也可召來!”
何苗上前給何進行禮,恭敬地道:“大將軍!”
“叔達,你來的正好!”何進道:“天子調你入西園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袁紹等人見何苗進來了,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何苗低聲道;“我有要事與兄長商議。”
何進便對袁紹等人道:“見我們剛才剛才說的,把軍隊都召集到睢陽來,然後誅滅宦官,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趙融淳于瓊和袁紹等人告辭離開後,何進坐了下來,道:“現在沒人了,有什麼事說罷。”
何苗於是道:“昨日執金吾馳馬入軍營中,接下了越騎校尉的大印,後來又在中軍大帳中請我飲宴......”
“哼,小人得志,竟然敢公然在軍營中飲酒,”何進道:“等朝會的時候,我定要在天子面前參他一本!”
“......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吧?”何苗道:“執金吾說,他很仰慕兄長為人,願意為大將軍誅殺宦官。”
何進覺得他自己出現了幻聽,肯定是的,不然的話,怎麼會出現這麼無稽的事情?
他皺起眉頭看了看何苗,問道:“陳誠願意幫我誅殺宦官?”
“他是這麼說的。”
“他是蹇碩引薦,才入了天子眼中的,居然要反過來幫我誅殺宦官?”
何苗無奈地道:“他是這麼說的。”
“哈哈哈,”何進大笑道:“閹宦們氣數已盡,連他們自己推出來的人都不看好他們了!”
何苗問道:“兄長真的要將宦官盡數誅殺?”
“怎麼?你又要勸我不要如此行事了?”
“若是殺了所有宦官,天下就能太平,我絕不會勸阻兄長。”何苗問道:“但是就算殺了張讓趙忠等人,西邊的韓遂邊章,還有東邊的張純丘力居這些人就會放下甲兵束手待斃嗎?現在朝廷需要的鎮之以靜,而不是大動干戈啊!”
何進當然知道何苗說的有道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天子已經命我帶兵征討西涼叛軍,若是不先發制人,我等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兄長所慮,是怕蹈了竇大將軍的覆轍,那隻要張讓等交出兵權,是不是就不會動起刀兵了?”
何進沉吟了片刻,問道:“是張讓還是趙忠這麼跟你說的?”
“兩位大貂鐺都有這個意思,他們年歲也大了,只想平安度日而已。”
“你啊,太天真了,”何進冷笑道:“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要是真的乖乖認輸,又怎麼會向天子進讒言,要把我調離睢陽?你知不知道天子已經時日無多?”
“城中早就傳遍了,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何苗苦勸,道:“漢家歷代外戚有幾個有好下場的?為我何家長久計,不若守正持中啊!”
“糊塗!難道是我不願意息事寧人嗎?我身為大將軍,已經是人臣之極,難道還能有別的想法不成?”何進嘆息道:“實在是現在的情況由不得我們啊!”
何苗也跟著嘆息,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道:“昨晚執金吾以馳突軍門的罪名斬殺了孫斛,兄長可知道了?”
何進點點頭,道:“已經知道了。”
他冷笑了一聲,道:“干犯軍律,殺了也就是了,莫非孫家還敢有什麼不滿?”
執金吾的主要任務是護衛天子左右,但陳誠現在又兼領了越騎校尉,就沒有時間天天去皇宮中了。於是他和張讓商量了一下,改為每三天去一次。張讓巴不得他永遠不要進宮,自然是不會不同意。
這天他安排了軍營中的事情,又找人打聽了到了想要知道的資訊,便帶著兩名越騎營計程車兵從谷門進了洛陽城。在路過了太倉和武庫,又經過了永安宮後,他們到了水和裡的一處街道上,敲響了臨街的一處宅子。
一個老家人開啟朱門,探出頭來,問道:“貴人何事?”
陳誠將名刺遞了過去,笑著道:“執金吾,越騎校尉陳誠,特來拜訪典軍校尉。”
老家人吃了一驚,接過名刺,道:“貴人稍待,待我去通報一聲。”
書房中,曹操正抓著一份竹簡在看,聽到老家人來報,不由得脫口道:“他怎麼來了?”
老家人道:“要不我去回絕了他?”
曹操將竹簡捲起捏在手中,沉吟了一會,並沒有說話。老家人見狀,悄悄地退了出去,正待關上房門,曹操卻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