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爽朗地笑道:“我等軍漢,能吃才是福。等殺敗了賊軍,我再好好宴請子龍。”
“咦,”說到這裡,他心中嘀咕了一下,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錯覺,一定是錯覺!
趙雲笑道:“等殺退了敵軍,該我請文正才是。”
“哈哈,都行。”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公孫瓚也正在和麾下的將領議事。公孫瓚雄踞高位,沉聲道:“剛才你們都聽到了,援軍只有一千人,而且短時間內朝廷是不會派出更多的援軍了。你們有什麼意見?儘管道來。”
關靖嘆氣道:“難為國讓了,就那麼點人,還巴巴的跑過來。但是他手中只有一千人,能勾引賊軍主力前去攻打嗎?城中食物若是省著點,還能支撐一段時間。把食物都發下去,要是決戰不利,就連個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諸將中,有支援飽食幾日,然後決一死戰的,也有反對輕兵浪戰的,便是公孫越和公孫範這這樣的公孫氏大將,也持這截然相反的意見。眾人吵了一陣,一起將目光投向上首,道:“請主公決斷!”
公孫瓚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道:“要是朝廷還有援軍來,我們尚可以堅守。但是現在擺明了派不出更多的兵馬,我們還怎麼守?馬都快殺光了,接下來宰殺什麼?正好傷兵也都快痊癒了,能用的兵力又多了些。”
他站起身來,在堂中走了兩步,斷然喝道:“我意已決,把食物都分發下去,讓將士們吃飽養好力氣,五日後和敵軍決死戰!”
眾將聞言,不管是同意決戰的,還是不同意決戰的,都推開身前案几,站起身子,齊聲應道:“諾!”
關靖見堂中氣氛緊張,便笑道:“即便不能徹底擊敗賊人,搶些牛羊回來也是好的。”
聞言,公孫瓚哼了一聲,轉身向後堂去了。他既然走了,諸將也紛紛離開,去為五日後的決戰做準備。
關靖見公孫瓚拂袖而去,不由得愕然。他拉住準備離開的嚴綱,低聲問道:“嚴將軍,主公怎麼突然生氣了?是我說錯話了麼?”
嚴綱被他拉住了袖子,掙脫不得,只得無奈地道:“關先生,剛才你那麼一說,諸將決死的心思就淡了。也就是主公愛惜你,換做他人,說不定就以動搖士氣的罪名斬了。”
關靖這才明白過來,他臉上露出懊悔的神情,鬆開了手,道:“我....我......我沒那個意思啊,不行,得和主公分說分說!”
說罷,他一跺腳,跟著公孫瓚的背影就追了上去。
見到關靖火急火燎的走了,嚴綱不由得連連搖頭。關先生足智多謀,忠義無雙,但是並不會打仗,又喜歡亂髮言......唉,他再次搖了搖頭,走了出去。白馬義從是公孫瓚麾下最為精銳的部隊,雖然現在沒幾匹馬了,但是誰說無馬就不能打仗的?五日後決戰,他們還是先鋒!
而且,後世不知道多少人喜歡無馬勝過有馬呢。
陳誠和趙雲交談了一番,然後餵飽了戰馬,又睡了一整天,在天色將晚的時候,從西城門中衝了出來。張純軍白天忙了許久,才將混亂的局勢按了下去,已經是疲了。雖然上面的將領大發雷霆,命令加強了戒備,不得再使官兵出入城中,但是那些疲憊的遊騎兵哪裡擋得住陳誠?
圍城雖然有心理上的優勢,但是住在野外的帳篷裡,又怎麼比得上住在城裡很舒服?那些胡人倒是習慣這種生活,但是他們戰鬥力太差了。叛軍士卒能戰,可是人數又太少了。
仗著馬快弓強,陳誠射翻了三名敵軍,從營地間的空地上衝了出去。
最大的營地中,聽到士兵來報,說是有一騎衝破了攔截,逃了出去,張純氣得踢翻了身前的案几,大罵道:“你們都是豬嗎?豬都比你們聰明!說了要加強戒備,加強戒備,這倒好,一天之內,讓人進進出出!”
“把我們這裡當什麼了?茅廁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一把抄起長槊,狂怒道:“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非宰了那廝不可!”
說罷,他衝出大帳,跳上馬背,打馬衝了出去。在他身後,叛軍騎卒紛紛踩著馬鞍上馬,用鞭子抽打坐騎,跟了上去。還有一些將校,大聲呼喝著,驅使著烏桓人上前去攔截。這些胡人,雖然攻城不行,野戰也不行,但是從小生活在馬背上,騎術是一個賽一個的精湛。只要不是剛正面,他們還是很有用處的。
像是現在,追殺官兵騎兵就用的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