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命陷入沉默沒有回他的話。
段洵拍拍她的後背:“芷兒,這裡可不是吵架算賬的地方,咱們趕緊上去看看,先出了這陣法再說,如若不然,今天晚上之前咱們肯定不能返回。”
不僅是今天晚上,恐怕這幾天他們都無法再回到山寨裡。
山林之密完全在他們掌握之外,而這裡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是,憑著他們身懷高強那武功,恐怕寸步難行。
“唉!”
在她嘆氣的時候,段洵把她帶上了樹梢,看著遠處一覽無盡的山林,白芷突然害怕起來。
腳下的山林之大,他們顯得更加渺小:“段洵,我突然好害怕,如果我們出不去該怎麼辦呀?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可不想死在這裡,這心裡止不住的發慌。”
她捂著心口處再一次的煩躁不安,她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完全靠他們保護,如果真是遇見什麼危險的話,恐怕她也是一個累贅,會拖累大家。
這時冷霜帶著司無命也跟了上來,他們一直朝前飛,並沒有再停留,直到看見密林深處有一處空曠的地方,才停下腳來,落在地上準備恢復體力。
因為之前跟司無命說過話以後,他並沒有再回答她,這讓白芷有點兒鬱悶,本來向他們靠攏的就是他,現在利用他們的還是他。
“司無命,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想法?”白芷忍不住暴脾氣,想把事情弄個清楚。
段洵卻拉住她,讓她不要再去追問,白芷哪會那麼輕易就範?於是想掙脫他的手,兩個人拉扯之間段洵把她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柔的安撫,在她耳邊小聲低語:“芷兒,龍葵草可不是長在山裡面遍地都是的野草,就算司無命想來找龍葵草,那也得看緣分,或許他無功而返呢?你這樣步步緊逼的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兩人想法不一樣,白芷有些生氣卻不好,又在說什麼?
這時司無命主動跟她交代:“其實我找龍葵草還有另一層原因在裡面,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好了。”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讓眼眶裡的淚水流回去,閉上眼睛,無奈開口:“我爹在朝廷的圍剿中受了重傷不治而亡,我娘也是朝廷大刀之下的亡魂,沒了雙親我好痛苦,我想救活我爹,娘臨死之前讓我保護好爹,可是我卻無能為力,我好恨自己沒用。”
“而我現在只想就活他,山寨裡面只有我們年輕一輩,根本就無法支撐起來,更何況我們都不一條心,李彪是老寨主的隨從,因為那次圍剿以後,他現在都見不得血,更不能說讓他來扶持我們,那簡直是要他的命呀!”司無命咬牙,他心裡的苦到底是有誰能理解?
“我……”
“大小姐,不管你接不接受山寨,山寨現在都恢復不了,老寨主在的時候那樣輝煌,我只希望有個人能保護山寨,爹孃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我也在這裡長大,不想眼睜睜看它就這樣斷送了,”司無命打斷她的話,他能理解知道被人利用的心情,可是他也只有這麼做,否則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就無法支撐山寨。
更何況還有個白彥與他們道不謀,一心只想著做些壞事,這樣下去的話,山寨將永無寧日。
“司無命,你做這些事可有人知道?”白芷突然鼻子泛酸,她根本不能想象,司無命到底擔了多大痛苦?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活在父母羽翼之下的人。
家人突然離開他一定很痛苦,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實。
“司無命,你自己都說了醫仙說過,那只是一味藥引,並不真的可以起死回生,這樣做到底只是害了自己罷了。”
司無命不認命的搖搖頭:“不,我寧願相信傳說是真的,我只想抱著試一試,哪怕最後希望破滅,至少我不會後悔。”
在他心裡一直都堅信他能救活他爹,可龍葵草憑他一人之力又不能得到,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跟他們一起上山,他真的不想錯過。
“那……你爹……你把他安置在了哪裡?”一具遺體,這樣的天氣或許腐爛的會慢一點,可眼看著天就要熱起來了,到時候他可是藏都藏不住呀。
司無命看著他們幾個人笑了:“現在我不告訴你,我把我爹放哪裡了,不過你們放心,他現在很安全,等我找到龍葵草就想辦法把他救活,讓他替我們好好管理山寨,因為白彥那小子真的很難以馴服,我跟他又意見不相頭,長此以往山寨遲早會毀在我倆手裡。”
不管怎麼樣,司無命一心都是為山寨著想,雖然他做的是有些不可理喻,換個角度他們卻能感同身受。
琉璃山寨雖然面上看著平靜,實際上卻一團亂,從村民的生活上面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一試,誰也不能阻攔我,如果你們覺得我瘋了,大可以對我不管不顧,我自己在山林裡面找龍葵草,”好不容易都走到這裡來了,他又怎麼會輕易退縮呢?
雖然他的想法有些瘋狂,至少能讓人理解,白芷很心疼他的遭遇,但是也沒有辦法贊同他的做法。
可能是不在自己身上無法理解吧!
“司無命,暫且我們相信你,也儘量幫你在山林中尋找龍葵草,如果真的找不到你也不能要我們了,真的已經盡力,這個地方有多兇險,想來短短半天時間,你也已經感受到了,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她現在都沒有辦法想象他們返程的路怎麼辦?
如果也是這麼艱難險阻的話,都不確定他們還能不能回得去。
“無事,我也是盡力而為,不管怎樣,總得要試試才不會後悔,”誤會解開以後,司無命眼角留下一滴淚水,終於這種痛苦找到傾訴的地方了。
一直為了隱瞞大家,也為了保證他爹身體的安全,所以他一直偷偷地做了很多事情。
現在能全部說出來,他反而也鬆了一口氣。
這個秘密終於不是他一個人在承擔了!
在空地上休息一會兒之後,他們卻迷失了方向。
“主子,現在如果我們不用輕功飛行,根本就無法找到方向,山林太大危險也多,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葬身於此,”冷霜少有的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