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謝我,是它們非要救你。”
李唯一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滅諦和道諦始終跟在一里之外,這倒是一件頭疼的事。一直跟下去,二人遲早會生疑。
但若不盡快離開,趕來的敵人只會越來越多。
驀地。
陳文武的劍意,從夜幕中而來,遠在十里外都銳氣逼人。
“糟了!棺山二諦不熟悉蒼黎,能夠輕鬆騙過他們。但,陳文武可是從小就認識蒼黎,一旦近身而至,很可能會覺察出端倪。”
更讓李唯一擔憂的是,陳文武一旦趕到,三大高手集結,說不準會生出動手的底氣。
震懾不住,麻煩可就大了!
李唯一心思百轉,一拍馬吾脖頸,傲視夜幕,大喝道:“陳文武,終於找到你了,今夜就是你死期。”
虎嘯和殺意同時爆發,朝陳文武趕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陳文武剛剛趕到六七里處,便看見海面馬吾背上一道像極了蒼黎的身影,手持銀槍,殺氣騰騰而來,心中不禁寒氣直冒。
自從在葬仙鎮,三陳宮和九黎族徹底撕破臉後,陳文武最怕見到的人就是蒼黎。他太瞭解蒼黎的實力,與其對上,自己必死無疑。
而且,在葬仙鎮陳文武殺了很多九黎族的五海境武修,蒼黎已是恨他入骨。
“別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今夜兵祖澤,傳承者級數的高手可不止你一位,有膽你便追上來。”
陳文武丟下這句狠話,轉身就逃,施展靈煙霧隱身法,身體化為一團煙霧以最快速度消失於夜幕中。
李唯一追了一段,立即改換方向,低聲問道:“你還剩多少力量,可還能一戰”
姜寧嘴唇烏黑,露在鎧甲外的純仙體面板上,血脈顯現,出現很多黑色紋路,已是昏昏欲睡,意識逐漸模糊,輕聲微語:“在亡者幽境,我便中了夜皇蟾毒,一直靠法氣壓制。但這幾日,連番大戰,根本無法全力壓制,今夜怕是熬不過去了!”
“李唯一,趁我還有最後一口氣,可幫你拖住棺山二諦片刻,自己逃命去吧!今日情義,別無多言,我很感動…”
“別感動了,前面來,時間很緊。”李唯一道。
姜寧微微提起一些精神,瞳中浮現茫然之色。
不等她反應,李唯一轉身一把抓在她腰帶上,將她整個人提到懷中,不忘向身後一里外的棺山二諦露出一道冷笑眼神。
姜寧面朝他而坐,髮髻早已在戰鬥中散落,絕美的臉毫無精氣神可言,像重病垂死之人,身上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先把鎧甲脫下…我有解毒之法。”李唯一道。
姜寧將信將疑,抬起雙臂,兩隻小臂上的金屬護臂敲擊一下,光華閃爍,覆蓋全身的軟甲,快速收縮排兩隻護臂內。
被漆黑而粘稠的毒血沾透的衣衫顯現出來。
毒傷在背部,李唯一探手輕輕觸控,腐爛嚴重。
她能活著,完全就是因為修為高,一直用法氣護體。
李唯一倒吸涼氣,心中再無半點把握,兩根手指點到她心臟處,釋放法氣探查:“心臟沒被毒液腐蝕,或許還有救吧!”
給她嘴裡喂下一株染霞異藥,又喝下一口金泉。
“若今夜真把你救了回來,這些藥,你得十倍還我。”
李唯一吩咐道:“運轉法氣,將毒液搬運向體內痕脈,逆流向泉眼。”
“這…一旦夜皇蟾毒腐朽痕脈,很快就會修為盡廢…你確定夜皇蟾毒對痕脈無效”
任何一個武修,都不敢拿自己的修為開玩笑。正是這個原因,姜寧這些時日,一直使用法氣護著體內痕脈。
“你現在除了信我,還有別的選擇”李唯一道。
姜寧倒也果斷,立即施展呼吸法,按照他的吩咐,使用全身痕脈搬運體內的夜皇蟾毒。
李唯一取出一根破泉針,捏在兩指之間,抓住她手掌,刺向掌心泉眼。
接著是另一隻手的手心,雙足,中樞,膻中,百慧,風府,祖田。
九泉穴位,皆被刺出一個血點。
罐師父教的方法,乃是讓他吸出夜皇蟾毒。
李唯一哪會不懂那老傢伙在想什麼姜寧這種女子,一看就極其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