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嫪拓漸漸體力不支,面色汗白,大喘重籲,適才二人近身打鬥,他已瞧得清楚,這渭浪之厲害,盡在手中那把紙扇,他將內力注入扇面之中,名是紙扇,實則如一把鐵扇,欲要敗他,需先破了他的扇子,遂朝觀武臺道:“國主、諸位長老,我適才已先鬥了一場,未曾休息,這渭浪以逸待勞,只怕是勝之不武吧?”
胡長老道:“我早已言明在先,此番比武以車輪戰,勝者留下,敗者淘汰,這是規矩,你若力不能勝,可自行下臺,今日報名者甚多,若是打一場便要休息,那要比到何年何月?”
嫪拓道:“我不需休息,只是口乾的很,僅飲一杯茶便可。”
胡長老只當他是胡攪蠻纏,正欲讓人將其趕下擂臺,白石長老卻道:“一杯茶而已,給他便是,切莫讓眾人小瞧我等如此不通情理。”手一揮,一名侍女端著茶盞,下走至擂臺。
這嫪拓人稱“翻江龍”,絕非是浪得虛名,他常年在江河上以打漁為生,精通水性,自創出一套以“水”為處方的獨門秘功——御水邪功,只見他一杯茶下肚,立時面色潤紅,氣足力滿,與剛才虛弱之相,可謂是天壤之別。
眾人見狀,嘖嘖稱奇,白、胡二位長老瞧著,亦面露驚異之色。
那渭浪卻不以為意,正與姬月蟬眉來眼去,嫪拓眼見對方如此藐視自己,心下大怒,趁他不備,朝其臉吐出一口濁黃水,渭浪忙以扇遮面,扇面盡溼。
嫪拓眼見自己計謀得逞,心中大喜,打出一招“猛龍過江”,其勢湧兇,如同數萬只蛟龍在大江裡翻江倒海一般,威不可擋,直撲渭浪而去,驚嚇得眾人面懼舌結,觀武臺上姬雁雲等人,亦被這波壯招式所震懾,紛紛起身,要看那書生如何化解。
渭浪大喝一聲:“小小猛龍過江,何足道哉?”棄掉紙扇,從衣袖中掏出一方湛藍色青石璽,捧於掌心。
那嫪拓打出的“猛龍過江”,遇到渭浪手中那方青石璽,原本洶湧之勢,瞬息消散得無影無蹤,而嫪拓本人見到青石璽後,適才囂張跋扈的態勢,亦消匿遁去,只見他嚇得手抖身顫,撲通一聲,跪倒於渭浪腳下,頭磕不停,嘴裡嘟囔著:“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這事態翻轉之快,讓眾人看不得明白,摸不著清楚,只當是那嫪拓技不如人,俯首認輸罷了。
那白長老與胡長老相視而笑,白長老捻鬚笑道:“我軒轅國真是物華天寶之地,藏龍臥虎之國啊,一介寒儒書生,竟有這般本事,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胡長老道:“如此看來,此番天神大會,我軒轅國奪魁有望啊!”
姬雁雲見著,亦面露喜色,心道:“高手在民間,此話果真不假,幸得此次擂臺比武,方知我國內竟有這般俊材,真是國之榮幸,待比武結束,將那些可造之才留在峒霄宮,為我所用,讓其各展所長,如此一來,何愁我軒轅國國威不振,騰運不興?”
正美想著,忽聞一聲慘叫,只見那嫪拓斷了一臂,疼得他於擂臺上翻打滾爬,慘嚎不止,而那渭浪卻立於其旁,厲聲道:“今日廢你御水邪功,斷你一臂,全當你這十餘年屠殺我水族生靈的報應,此事就此作罷,望你今後好自為之!”說罷,轉身便欲下擂臺。
姬月蟬見狀,飛身跳下,擋住渭浪去路,拔出手中劍,直指其咽喉要位,那渭浪卻並不慌怕,頷首垂眸道:“多謝小姐適才提醒相告之情。”
姬月蟬正欲發怒,聽其一番謝語,又近身見其清秀雅面,一時竟忘記所言,愣住半晌,不知所措,那沙駝、囚柯二位護法見此,恐姬月蟬有失,亦縱身至渭浪身後,三人成“品”字形夾擊之勢,將那渭浪圍在中間。
瞧著二位護法面帶慍色,姬月蟬方回過神,佯怒道:“今日比武,點到為止,你……你為何要下如此毒手?”。
渭浪道:“小姐,國主,以及諸位長老,實不相瞞,小人乃渭水河神之子,這嫪拓十餘年間,捕殺我渭水之中族人無數,犯下眾怒,今特奉家父之命,來取其狗命,不料胡長老有言在先,不可傷及性命,遂斷其右臂,權當懲戒。”
姬月蟬聞言,收回寶劍,喃喃道:“原是如此,倒也情有可諒。”
姬雁雲於觀武臺朗聲道:“我曾三令五申,不得濫殺水族生靈,那嫪拓擅違我令,實屬咎由自取。”又朝渭浪道:“你為同族報仇,不算違背條令,不必自下擂臺,可續留比武。”
那渭浪卻道:“國主厚意,小人甚為感動,然我世代居於渭水河底,無心功名利祿,望國主恕罪。”說完,扭頭便走。
“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