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隆暗中咒罵凌坤,而凌坤此刻已經回家睡大覺了。昨天一天奔波,又費體力又費腦子,早就累垮了。
趙明月也很累,不過已經顧不上休息了,一回來就進了宮。父親逝世,還未下葬,母親戴罪,前景不明,她怎能不著急?
雖說已經和趙恆提前有了約定,李太后性命絕對無憂,可作為太后該怎麼安置,又如何與皇上相處,這還是大問題。
到了後宮,李太后破天荒地抱著趙明月哭,這還是她記憶中第一次被母親抱呢。也許這個時候,她已經卸下了所有的野心,所有的偽裝,只是一個無助的母親而已了。
李太后哽咽道:“你父皇這麼早就走了,留下我可怎麼辦?”
趙明月當然知道她擔心什麼,便拍拍她的背說:“放心吧,父皇不在了,不是還有我嗎?我會照顧好您的。”
李太后聽了這話,哭得更兇了:“你一個女孩子能怎麼辦,要是個男孩子,還用我擔心嗎?”
趙明月將李太后扶在椅子上,看著她朦朧的淚眼,堅定地說道:“母后,相信我,我能照顧好您,讓您做一個最體面的皇太后。”
李太后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她願意相信女兒有這個能力,這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了。於是又抱著她哭起來。
上午的登基典禮過後,趙恆顧不得休息,將呂端叫到上書房議事。從前,先皇幾乎不讓他插手所有的政事,所以此刻只能一切依靠呂端。
趙恆給呂端賜了座,叫太監給奉上茶。
“宰相,朕繼位之初,百廢待興,依愛卿之言,首先該從何做起。”趙恆問道。
“皇上,治國理政,關鍵在於用人,要用皇上能用的人,廢皇上用不了的人。”呂端說道。
趙恆撫掌道:“愛卿此言甚合朕意,可是朕此前與群臣接觸不多,並不瞭解那些人用得那些人用不得?還請愛卿指點。”
“皇上言重了,微臣豈敢指點皇上,只是微臣為官四十年,的確比較熟悉我朝上下。自古以來,朝堂上左右分文武,只要用好文武兩班大臣的領頭羊,治理國政就會按部就班進入正軌。”
趙恆點點頭道:“說得是,文臣有呂愛卿,朕很放心,可是第一武將還能用李繼隆嗎?朕以為不妥啊。”
呂端搖搖頭道:“文武兩班都要換人。”
趙恆一驚道:“都要換?這是為什麼,呂愛卿能力出眾深得兩任先皇青睞,而且對朝廷忠心耿耿,朕怎麼可能換了你?此事不用多議,你只給朕推薦一個合適的武將吧。”
呂端站起來稽首道:“老臣感謝吾皇的信任。可是老臣年事已高,老眼昏花,當此大任實在是力不從心,皇上要體恤微臣,就讓微臣告老還鄉,享幾天清福吧。”
趙恆為難道:“可是,朕現在離不開你啊。”
“皇上,臣為你推薦的人,遠比臣能力高,而且熟悉朝廷內外大事,直接可以上手輔佐皇上。”
“你是說寇準?”趙恆問道。
呂端點點頭道:“皇上沒有看出來嗎,寇準此次受奸小陷害,遠離京城,就是因為他的強大,而且寇準此人雖然剛直跋扈,但胸懷坦蕩,沒有私心,皇上可以放心使用。”
趙恆點點頭說道:“那麼武將呢,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