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這邊與吳三娘說著話,前院卻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原本宴席都快到尾聲了鑼鼓嗩吶早就收了起來,這時卻鑼鼓聲齊天,嗩吶之聲與馬蹄聲齊響。
一個清脆的女聲自前院傳來,白珞頓時一凜。
前院,穿著黑色風帽帶著銀色鬼面的人一下子湧進了玉湖宮。原本在前院喧鬧的人群驟然安靜下來,使得那個清脆的女聲變得分外清晰。
遇鬼面銀羽衛一同到來的是巫月姬。巫月姬手裡拎著一個錦盒,錦盒上拴了紅綢的,看起來猶未可笑刺眼。巫月姬笑道:“陸宗主大婚,巫月姬前來恭賀。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巫月姬滅掉沐雲天宮的仇恨還在。青幫與玉湖宮弟子見到巫月姬人人戒備。“妖女!你來這裡做什麼!”
巫月姬歪著頭看了陸言歌一眼:“陸宗主玉湖宮待客如此不知禮數麼?”
陸言歌臉色一沉吩咐道:“蘇朗,備一桌酒席,來者是客!”
“是。”蘇朗咬牙切齒地看了巫月姬一眼。
石年從前院走了進來:“幫主,是巫月姬來鬧事了。”
吳三娘一把將蓋頭接了下來,來不及換下大紅的嫁衣,就從旁邊拿起自己的劍來:“走,隨我出去看看。”
白珞看著屋中的老夫人蹙眉道:“老夫人,有些事情本尊想要問問你。”
吳三娘剛要走出房門,聽見白珞這麼一句話頓時頓住了腳步。她回頭看著老夫人,眼神在白珞與老夫人之間遊走一圈,心中忐忑。
她身為吳老夫人的女兒如何能察覺不到,吳老夫人藏著許多秘密?只是吳老夫人從來不肯說,她便從來沒問過。
吳三娘在門外呆立半晌心中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對吳老夫人說道:“阿孃,神君可信。”
說罷吳三娘提劍直往前院闖去。
老夫人看著白珞,原本一雙晶亮的眼睛忽然之間像是蒙了塵,一下子黯淡了下去:“說吧,有何事?”
“巫月姬如今已是第二次闖玉湖宮了。此事老夫人應當清楚吧?”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思?三娘說此人心狠手辣作惡多端,她行惡事當不起怪吧?”
白珞淡道:“一開始我也只是以為她是想佔領玉湖宮而已。直到後來上了沐雲天宮才發現當不是這樣。她佔領了沐雲天宮之後控制漕運,原本是控制琅琊的好辦法。但她似乎並不擅長此道。控制漕運之後只是粗暴的斷了通商,如果此事交給你們青幫來做,控制漕運之後最關鍵的是要正常通商控制商賈。”
“各人有各人的法子,各人有各人的喜好,豈又能一概而論?”
“雖是如此,但巫月姬鬧出那麼大動靜沒道理自己半點利益也得不到。”
老夫人曾也是帶著吳三娘叱吒青幫的人,自然明白白珞說的是什麼:“你認為她斷了漕運是針對我們青幫?”
“她若是有心要針對你們,大可直接將青幫滅了。但她沒有如此做,那就說明她沒有確切的把握。她想要的東西,她不確定在不在青幫。”
老夫人沉默地看著白珞。
白珞接著說道:“不過她現在竟然攻入了玉湖宮,那便是說她已經確定她要找的東西在此。或者說,她要找的人在此。”
老夫人的臉色驀地變了變。
“吳老夫人,你還記得瑤埠村?”
老夫人躲開白珞的目光:“從未聽過。”
“瑤埠村的人與魔族簽訂契約。如今已經三魂已碎,但肉體不腐,如今被埋在山石之下,嚐盡永生永世之苦。”白珞淡道:“我埋的。”
老夫人整個人驀地站了起來,一雙手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一雙眼睛裡有驚愕甚至恨意。白珞看了眼老夫人手掌五指之間若隱若現的赤靈流說道:“靈均早就死了。”
老夫人頓了一頓,時隔幾十年再次聽人提到靈均二字,整個人似被抽去了靈魂。“你說什麼?”老夫人顫巍巍地拿起手上的念珠。
“她被人逼迫著結婚生子,終於生下來帶有魔族血脈的嬰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