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骨神的黑影在陸玉寶身後出現只是短短一瞬,僅僅一瞬他就好似斷了線的布偶又跌了回去。
白珞心中驚駭,他看著陸玉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猙緊緊抱著司澗,戒備地看著陸玉寶。
薛惑道:“我去了其餘幾個百草圖上標註出的地方,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至少……沒有人妖變。”
白珞淡淡一笑:“所以,其實是我們才讓那些隱神妖化的?”
薛惑皺眉看著陸玉寶:“也許不是你,而是……”
姜九疑說道:“自兗州時莽骨神從我們手裡逃走之後就不見了。難道自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寄生在了陸仙君的身上?可莽骨神為何偏偏挑了陸仙君?陸仙君又什麼都不說?”
白珞低著頭不說話。她心中生怒,手臂上的傷口就越發的痛。
一個答案似乎悄然若揭——陸玉寶得到莽骨神之後,將莽骨神藏了起來。歷城中瑤月瞻月異變之後,陸玉寶吃掉兩個隱神的魂靈。
白珞與鬱壘改道休屠澤也正是因為察覺了天裂之處的異樣。兗州、歷城,兩處天裂都是在白珞他們到了之後才發生異變的。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都是算計、安排、處心積慮。
白珞猜到引起異變的是他們之中的某個人,卻沒有想到這個人是陸玉寶。
姜九疑看著白珞急道:“監武神君,莽骨神乃是與天地共生,非人非神非魔的東西。此時若不除掉,等他的元神覺醒那就晚了。”
元神寄宿在宿主身上,若要除掉必須要連宿主的三魂一併清理掉。
白珞一步一步走近陸玉寶。莽骨神是邪神,若是讓他長大,後果的確不堪設想。莽骨神嗜血好殺戮,不管是人還是神還是魔,他都不會放過。
白珞看著陸玉寶心中極痛。這是陸玉寶啊,是在崑崙墟陪伴她數百年,每天囉裡囉嗦讓崑崙墟總算有了點活人氣的陸玉寶。
白珞咬破手指輕輕放在陸玉寶的眉心。她回頭看著鬱壘問道:“你說,你會一直站在我身前?”
鬱壘眉宇之間疑雲驟起:“你想做什麼?”
白珞淡道:“你要記得我是監武神君,我不需要被人保護。我生於天地共生之時,這命是天地的,是三界的。天地若傾,三界若毀,我也無法獨活。”
鬱壘心中一慌,五指驀地在袖中收緊。他上前一步,白珞卻一揮手將他擋在了風陣之外。鬱壘怒道:“白燃犀你想做什麼?!”
白珞看著陸玉寶朗聲道:“我視陸玉寶為友,我信他為人。我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鬱壘道:“你要如何做?我可……”
白珞淡道:“要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倒也不難。”白珞手指聚起金靈流,金靈流混著鮮血從陸玉寶的眉心灌入。白珞嘴角挑起一個笑來:“贖魂!”
薛惑與鬱壘同時大驚。薛惑怒道:“白燃犀!他還沒死呢!你他娘出手之前能不能先商量商量?”
姜輕寒見鬱壘一臉不解趕緊解釋道:“贖魂此法通常用於三魂碎去的人身上換來記憶。若是活人……一旦對方抗拒,她的魂魄會被攪碎在贖魂幻境裡。”
鬱壘心中“突”地一跳。姜輕寒繼續說道:“就算陸玉寶不抗拒,也會因魂魄相纏,他曾受過的罪,白燃犀會分毫不差地受一次。”
鬱壘眉宇間陰雲驟起,他不鹹不淡地重複道:“魂魄相纏?”
姜輕寒白眼一翻,自己方才說了那麼多,鬱壘找到的關鍵竟然是這四個字?他以手扶額,抖落一地花瓣。他無力地看著薛惑:“薛恨晚,拿一片龍鱗來,要逆鱗。”
薛惑二話不說伸手探進衣袖裡,扯了一片帶血的逆鱗來:“這個要如何用?”
姜輕寒道:“將逆鱗壓在白燃犀的舌下。可以保她魂魄不散。”
薛惑轉身向白珞走去。鬱壘不鹹不淡地攔下薛惑,從薛惑手裡接過龍鱗放入白珞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