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宗燁背對著天印。天印既出,那北陰酆都大帝也就已經散盡了自身修為。
數千天將把妘彤圍困在中間,妘彤雖知大勢已去,但也不願意放棄最後的掙扎。妘彤看著宗燁嘶吼道:“你騙我!什麼生什麼死!你說清楚!”
宗燁冷冷看著妘彤,並不與她答話。
“你我平分三界有什麼不好?!這世界總是要變的。我又為何做不得尊主!”妘彤手指著宗燁,似笑非笑地看著白珞:“白燃犀,你當真瞭解他嗎?你知道他都做了什麼嗎?開天印之時他都做了什麼?若非有他相助,我豈能如此快的就開了天印?”
妘彤逼近宗燁一步:“你敢跟人說說你都做了什麼嗎?你想拿你手裡的星君靈珠做什麼?你倒是跟人說說!”
宗燁低垂著頭看著龍脊峰峽谷腹地裡的霜雪。他與北陰酆都大帝畢竟是魔族之人。他要做的事有違天道。他什麼都不能說。
白珞冷冷看著宗燁,一步一步走近,臉上的怒意幾乎要吞沒周遭的一切。那凌人的氣勢幾乎將宗燁釘在雪地裡。
妘彤嘴角挑起一抹譏誚的笑來。可白珞下一句話卻讓妘彤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白珞逼視著宗燁問道:“誰準你餵我吃曼陀羅華?誰、準、你、走?”
妘彤蒼白著臉色看著白珞:“白燃犀,你竟絲毫……不疑他?”
“我懷疑過。”白珞淡道。
宗燁垂下的眼睫輕輕一顫,更不敢抬頭看白珞了。只聽白珞又輕聲說道:“只是如今不疑了。”
宗燁驀地抬起頭,有些怔愕地抬頭看著白珞。白珞直視著宗燁:“我且問你,你是否要入天印?”
宗燁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白珞淡道:“那我隨你去。”
妘彤不解地看著白珞:“為何你還信他?為何你……”
白珞譏諷一笑:“我為何不信他?你讓我問他為了開天印做了什麼。我倒想問問,他為何不等你殺了天將,那樣召出天印不更簡單些?何苦與酆瞎子弄什麼招魂陣?”
宗燁驚愕地看著白珞:“你都知道?”
白珞淡道:“我不瞎。那信都的招魂陣極大,非一日能佈下。怕是你進了信都之後就開始了吧?你若真有半點害人之心,又何苦將金靈珠給我?”
宗燁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上還沾著薛惑的血:“可我……”
“這件事情等你從天印之中回來後,自罰三杯便是。”薛惑聲音嘶啞,語氣卻是漫不經心的。有姜輕寒與姜南霜二人合力救治,薛惑已是性命無礙。
倒是姜輕寒心中更加生氣些:“你還說呢!幸好這臭小子還知道把我拉進幻境裡。否則就他那點本事怎麼可能保得住你。”
薛惑按了按自己傷口,往姜輕寒身上蹭了蹭:“這小子下手著實重了些。不過不這樣的話,又怎麼能騙得了我們陵光神君呢?”
妘彤驀地臉色煞白,若非是宗燁真的取出了木靈珠,她怎麼會遲遲沒有察覺自己進了幻境?
此時姜輕寒更有氣了,想把薛惑一把給扔雪地裡,卻又不忍心這麼粗暴的對待這個老弱病殘:“薛恨晚,你跟他串通好了的?”
薛惑一把將姜輕寒摟了過來,一番動作弄得姜輕寒頭上的花瓣落了一地。薛惑嬉皮笑臉地說道:“這小子悶葫蘆一個,他會跟誰商量?不過在剖我靈珠的時候他悄悄給我渡了些靈力,我便知道了。”
姜輕寒方才哪知道薛惑體內尚有靈力支撐,心中又驚又怕,幾乎五臟都驚得碎了去。他一把打掉薛惑亂採花的手,委屈得眼圈都紅了。
妘彤見薛惑與姜輕寒就像是沒事人一般打打鬧鬧,就好似這崑崙還是以前的崑崙,只是再無自己可容身的地方。
她肩膀拉聳下來低低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龍脊山的山石之中來回晃盪:“我輸了,可是我不服!不服!憑什麼?你們一個個軟弱無能,任人欺壓,明明與天地同生卻屈居於那些後輩之下。你們又什麼可自豪的?我又有何錯!”
白珞冷冷看著妘彤:“你錯在你眼裡只有輸贏,沒有朋友。我們為了朋友的命可以去拼,而你只有利益。你與風千洐並無區別,從一開始便是輸了。”
“朋友?”妘彤神色忽然變得難過起來:“你說朋友?你們誰真正的在乎過我?”
白珞皺眉道:“是你自己躲起來,是你自己變了。”
妘彤肩膀輕輕起伏著:“你說得對。神荼也說得對,我太不瞭解我自己了。我一開始就該殺了宗燁!殺了你!殺了薛恨晚,殺了葉光紀!我沒錯!有錯的是你們!”
說罷妘彤在空中劃出一支月璃箭便往白珞心口刺去。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