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冷冷看了崑崙墟一眼,輕輕蹙了蹙眉。她指尖漸漸運起金靈流。雖然姜南霜已經儘可能的將謝瞻寧的靈珠煉製成高階的神靈珠,但那畢竟是凡人的靈珠,白珞用著謝瞻寧的靈珠不過是能瞞過崑崙那道結界,能自由出入崑崙而已。那顆靈珠對白珞的靈力沒有起到多少助益,雖然人是回了崑崙,但自己身上的靈力也還是隻有三、四成而已。
白珞擔憂地看著崑崙墟,若此時崑崙墟出亂子,只怕自己也難以在收服那些壓在崑崙墟底下的兇獸。
白珞站在崑崙墟黑色的岩石之上。整個崑崙墟在她腳下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但即便這懸崖中半點光也沒有,白珞也清楚這懸崖中的每一塊石頭,每一條木棧道。那些木棧道哪些年久失修斷去了,那些還牢固地嵌在岩石裡,白珞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無論再難,只怕這一次也只能背水一戰。
白珞嘆口氣,朝著自己的小吊腳樓裡走去。五十餘年沒有回來,小吊腳樓裡積了一層灰。原本這崑崙墟里雖然安靜,但還有陸玉寶在吊腳樓前生著火燒著飯。以前白珞嫌棄陸玉寶話多太吵,現在倒是覺得崑崙墟里過於安靜了。
幾隻不識趣的銀麂在她的小吊腳樓下刨著她埋酒的那片地方。白珞走上前去毫不留情地將那些銀麂趕了出去。
“銀麂可是瑞獸,你這麼趕它你可是要倒黴的。”
白珞回過頭,見薛惑站在竹林裡,腆一張笑臉笑得極不正經。那身粉衫紮在翠綠的竹林裡,就像是一株桃花硬生生地長在了竹林中央。
俗!礙眼!
白珞沒好氣道:“風千洐不是請你喝酒去了嗎?”
白珞語氣生硬,但凡是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她這是送客的意思。偏生薛惑是個臉皮厚的,他不僅沒有要走的意思,還乾脆蹲下身在泥土裡挖起了筍尖。
薛惑也不嫌髒,拿起沾了泥的筍尖扯過一旁姜輕寒的袖子將筍尖擦了個乾淨。
姜輕寒:“……”
薛惑看也未看姜輕寒,將擦得乾乾淨淨的筍尖遞給白珞:“一個筍尖換你一罈酒。”
白珞站在小吊腳樓前護著自己埋酒的那塊地瞪著薛惑道:“薛恨晚你想都別想!”
薛惑陪著笑道:“一顆筍尖不行,那我再給你挖一顆?姜輕寒,袖子再借我用一下。”
姜輕寒趕緊躲到葉冥身後:“薛恨晚你想都別想啊!”
“嘁,小氣。”沒有姜輕寒的衣袖,薛惑也不去挖筍尖了,他腆著臉走到白珞面前:“白燃犀,我們這麼多年交情了,你別小氣。”
白珞紋絲不動:“薛恨晚我勸你趕緊離開我崑崙墟。”
姜輕寒扒在葉冥身後小聲嘀咕道:“怎麼監武神君回了崑崙對著薛恨晚就跟防賊一樣。”
葉冥無奈道:“這也怪不得白燃犀。這薛恨晚還真就跟賊一樣,偷了白燃犀不知道多少酒。那酒就是白燃犀的命。一天不喝都不行。這小竹林裡的酒被薛恨晚偷走了,白燃犀就只能應了天池畔的宮宴去那宴席上喝酒去。你說薛恨晚可恨不可恨?”
姜輕寒點頭道的:“可恨!特別可恨!”
葉冥:“白燃犀這五十餘年沒有回崑崙墟了,這小竹林裡的酒就放了五十餘年。這裡存的酒都是白珞輕手釀的竹葉青,那可是什麼瓊漿玉釀都比不上的。今天只怕薛惑是一滴酒都討要不到了。”
這天上地下,敢和白珞搶酒喝的也就只有薛惑一個了。所以著薛恨晚不僅可恨,臉皮還賊厚!此時愣是拉著白珞不放手,就差變成一條龍盤在白珞身上。
白珞蹙眉看著薛惑終於忍無可忍,手中金光一閃,虎魄自掌心而出一瞬間就將薛惑捆了個結實:“薛恨晚,你最好在我把你踢出去以前,自己跳出小竹林!”
薛惑急道:“誒誒,白燃犀,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不就一口酒嗎,你存了那麼多又喝不完,我就要一罈子!實在不行半壇也行!或者……一杯!一杯!”
白珞手中捻了個風字訣,隨手一拂,薛惑就想朵被金絲綁了的桃花,向小竹林外飛了出去。
白珞冷冷看著葉冥和姜輕寒:“你們兩個呢?還不走?”
葉冥輕輕咳了一聲正欲說話,卻聽見小竹林裡傳來一陣“撲通”、“撲通”的聲響。白珞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薛惑被五花大綁著又跳了回來。他嘴裡還叼著一片竹葉,若不是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好看,他這厚臉皮著實讓人想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