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冥一襲天水碧的衣衫走在湖底,兩側的湖水如兩道高牆分立兩側。
謝謹言用手戳了戳湖水,極細的湖水頓時順著他手指流到了他的袖中,將他的衣袖浸溼。
謝謹言蹦躂到葉冥面前:“葉公子,你這一招太厲害了你教教我吧!”
葉冥回頭看了謝謹言一眼:“你想學?”
謝謹言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會了這招我就真的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葉冥淡道:“要先學游泳。”
謝謹言:“……”
眾人一路沿著湖底走去。
說是湖底其實是玉湖宮的後殿,他們腳下是玉湖宮的白玉石板。方才若不是謝謹言落地之前白珞御風把他吹到了花壇的泥地裡。謝謹言現在的臉上只怕就不是一點點泥了。
玉湖宮後殿,設有水牢,地勢比整個玉湖宮低很多。玉湖的水一漫上來就將水牢所在的這一半給淹得看不見底。
現在眾人所在的景觀就頗為奇特。漢白玉的地板兩旁是玉湖如碧玉般清澈的湖水,美是美,但卻有些瘮得慌。
太過於美的地方一絲人氣也無,比之荒廢的古宅還讓人心中生寒。
八個人的腳步聲迴盪在兩側的水牆之間。
玉湖宮的水牢歷經五百年,實則在這五百年間,水牢根本沒怎麼用過。陸言歌相信錢能擺平一切,自陸言歌接任玉湖宮的宮主以來更是沒有用過水牢。
玉湖宮實在是有錢,就連水牢的四壁也由漢白玉鋪成。水牢上半截玉質通透,下半截因為長期浸在水中而長滿了青苔。
整個水牢裡看不見一絲血腥,但一進入水牢濃重的怨氣卻撲面而來。
宗燁踩進水牢的地裡,一股寒意頓時從腳下灌入心裡。
宗燁身形一頓,全身寒症驀地升起。體內煞氣翻湧,指尖頓時如被冰凍住一般。他趕緊凝神聚氣,卻發現體內煞氣驟然加重,似要制不住一般。
白珞回頭見宗燁嘴唇烏白青紫,面色蒼白,輕聲道:“你怎麼了?”
宗燁勉強擠出一個笑:“無妨。”嘴上這樣說著,卻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後。
白珞眉頭微蹙不由分說伸手就將宗燁的手從他身後拿了出來。白珞的手指剛觸及宗燁的手腕,便覺一陣刺骨的冷意。
白珞皺眉抬頭看著宗燁:“你自己可能行?”
宗燁點點頭,漆黑的雙眸之中盡是隱忍。
自從姜輕寒教會宗燁行經走脈以來,宗燁體內的煞氣就越發的霸道凌厲。白珞現在也沒有信心還能像以前一樣將宗燁體內的煞氣給壓制下來。
“這個水牢有些不對勁,你要小心些。”
白珞垂下雙眸。宗燁之前在元龍骨的幻境中觸及魔煞陣的時候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好似但凡與魔族的相關的東西都會讓宗燁的寒症加重。
白珞看著宗燁與元秦艽的記憶裡越來越相似的一張臉,心中總會沒由來地感到慌張。
葉冥皺眉道:“我在這裡進出了三次,除了在水牢的門外找到了陸玉寶的長命鎖,其他別無發現。”
白珞環視一週:“這裡有結界。”
葉冥點點頭:“結界裡的怨氣還很重,但是沒有找到入口。憑現在這樣的怨氣,結界裡定然是兇險萬分,如果不盡快找到入口,陸玉寶只怕是凶多吉少。”
葉冥手裡藍色的水流靈逐漸聚攏。水靈流從葉冥的手中落到地上,在漢白玉的地磚上久久徘徊。
“你看水靈流也感知到了結界所在,但卻沒有入口。”
白珞微微蹙眉向水靈流所在的位置走了兩布,還沒接近水靈流,一直跟在謝瞻寧身旁沒有說話的斷一刀搶先走到了水靈流前。
斷一刀低頭看著盤旋飛舞的水靈流,問葉冥道:“小夥子,這些蛾蛾兒啷個了嘛?”
葉冥一臉莫其妙地看著斷一刀。他許久沒有下崑崙,怎麼人界的凡人風格就變成這樣了?
另外,活了上萬年的葉冥,這輩子頭一次沒人稱為“小夥子”。
雖然葉冥壽命齊天,但他堅信這輩子應該遇不到第二個人這麼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