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散去,白珞輕輕地落在一堆黃褐色的土石之上,在她身前,一根刻滿了符咒的石柱斜斜插在土裡。
薛惑將宗燁放在地上,重新化成粉衫公子。
只是這粉衫公子身上沾滿了塵土,一襲粉色紗衣就快看不清顏色。
薛惑僵著一張臉將自己衣服上的塵土抖落:“白大貓,你就不能先打聲招呼再劈嗎?”
白珞挑眉看了薛惑一眼:“你剛才不是躲開了嗎?”
薛惑:“這麼大座山,你說劈就劈?多可惜啊!”
白珞回頭跟看二百五一樣地看著薛惑:“這是幻境,我就算把這世界的所有山都劈了,真實世界也不會受仍和影響。”
薛惑崩潰道:“話是這麼說,可你就不覺得難看嗎!!!”
宗燁對二人的爭執充耳不聞,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那根石柱。
那根石柱上端有一顆骷髏頭,石柱身上滿是符咒。
原本這應該是一根宗燁從未見過的石柱,但不知為何,宗燁此時竟然覺得熟悉。
他向著石柱伸出手,微微向前走了一步,指尖輕輕落在石柱之上。
指尖一點刺痛,一絲灼熱從石柱上傳來。宗燁忽然心中大為煩躁。還未完全感知這石柱帶來的感覺。這石柱已經被白珞從土種連根拔起。
白珞單手將石柱仍在地上,石柱深褐色的下端沾滿了血跡。
那石柱一離開土裡,頓時身上的經文亮起,流轉過一層暗紅色的煞氣。
那煞氣升騰而起,似數把利刃要將周邊一切生物刺穿。
宗燁心中一驚:“小心!”
話音剛落,只見白珞隨手一劈,那升騰道半空的煞氣頓時被壓了下去,連同那根石柱都被這一劈劈得粉碎。
白珞若無其事地轉回頭來看著拔出石柱後留下的那個坑洞:“這坑裡有東西。”
宗燁順著白珞的目光看去,黑漆漆的洞裡有些暗紅色的東西。
白珞回頭看著薛惑。
薛惑十分不解地回看著白珞。
白珞向後退了一步,指了指那個坑洞:“那裡面有東西。”
薛惑這時候總算懂了,白珞怕髒不願去拿。
宗燁勾起一邊嘴角微微笑笑,俯下身去拿洞裡的物什。
那東西埋得挺深,宗燁探出手去,幾乎探了半個身子下去才拿到。
“是心臟。”宗燁皺眉道。“恐怕有數百顆。”
白珞皺眉道:“恐怕都是病死之人的心臟。”
薛惑陰沉地看著坑洞:“好陰狠的手段。是誰要對玄月聖殿不利?”
白珞淡道:“恐怕不止是玄月聖殿吧。元龍骨不是說過嗎?洛水與渭水兩處都有染。洛水只在扶風境內,但渭水卻是自涼州,流經琅琊入海。涼州荒蠻人跡罕至,但扶風與琅琊兩處可是中原要地。”
身後那根石柱已經碎成了數塊,究竟用的什麼陣法經文已不可得知。但無論是誰用佈下此等邪術陣法,所圖的恐怕不僅僅是玄月聖殿。
“但似乎琅琊從未出現過疫症。”
“恐怕是因為元龍骨入魔的事鬧上了崑崙,他們才收了手,琅琊也就倖免於難。”
宗燁將那顆心臟放回坑裡,又捧起一捧土灑了下去:“究竟是什麼事,值得讓這麼多人喪命?”
白珞冷道:“天人魔三界征戰從未斷過,只是可笑,戰場從來都在人界。”
宗燁眼神黯了下去。難道他那六位師父也不過是因為這沒有任何緣由的天地之爭而死的?
薛惑疑惑道:“扶風的這次疫症也是數百年前了。為何這數百年再無大的動靜?難道他們就收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