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找到蕭晗,我想萬茜也許是在等金先生。可我無法聯絡到蕭晗,有一次我跟萬茜在一起,對她說,金先生那樣一個男人,是女人都會動心,也許蕭晗將金先生收了,你不要等他。
萬茜抬起眼睛來看我,說我沒在等他。
我說你嘴就硬吧你。
也許蕭晗把他給做掉了。
萬茜仍舊不出聲。
唯一可喜在於萬歡真的跟從前大不一樣,德智體美勞全方位發展,每學期考試都年級第一,業餘的時間還參加射擊比賽和散打比賽,兩個領域都嶄露崢嶸,他再次成為城中小小的名人,到後來全國各地都有他的小粉絲。
我說萬茜可以辭了職不幹了,專門給自己的兒子當經紀人,全職星媽。
萬茜於此未曾表示出極大的興趣來。
生活按部就班,工作上越來越幹練,我回家就跟高天成報怨,說萬茜越來越能幹,以後什麼樣的男人能配得起她?
高天成說我杞人憂天
。
張若雷仍舊下落不明,我逐漸也於此表示出釋然來,張若雷不是蠢人,他一定會照顧好自己,每個人心裡都有個結,那個結他自己解開了,自己想開了也許就好了,到時他或者會突然間出現在我們面前,又或者這輩子再也不想在我們這些故人面前出現,都隨他。而歸於他名下的財產,無論什麼時候他想取回都OK。
陳念跟梅森沒有萬歡那麼優秀,尤其是梅森,他居然私自販賣萬歡的簽名照片從中漁利,我被學校的老師找家長才知道這事兒。
梅森自知理虧,在學校跟我、跟老師陪盡了小心,到了家仍舊小心翼翼。我把這問題扔給高天成,你說,啊?怎麼辦?才這麼小,一天不好好學習,淨整這些沒用的。
然而什麼叫沒用的?
高天成沒我那麼神經緊張,梅森這一點就像他,心大得很,又野得很。
“別那麼耽心。”高天成告訴我,“都正常。龍生龍、鳳生鳳,我們都是做生意的,他這麼小就有生意頭腦,證明你我後繼有人,不挺好的嗎?再說了,陳念一門心思在學業上,我們家出一個學霸就得了,幹嘛每個人都要走相同的路?”
他倒看得開。
“你說得好聽!”我不無嗔怪,“萬歡是他發小,是小哥兒們,他拿他獲利,這麼做是否不地道?”
高天成樂了,將我擁入懷裡。
“這件事兒我也瞭解過了。所獲得利益他們兩個等分。只沒陳唸的份兒,不過梅林跟萬歡也商量過了,要給陳念分一份,陳念不屑於要。但他們用所得給陳念買了禮物。”
我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有點兒不依不饒,“哪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我可跟你說,下次老師再找家長你去,我可不去,你在那兒煽風點火,雷全部都讓我頂,我看你怎麼跟老師交代。”
“交代什麼呀?”高天成仍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有教無類。我聽說過沒有?這都什麼年代了,不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時候了,每個人有不同的個性,勢必有不同的思維,勢必有不同的發展,學習沒錯,便不能以泯滅天性為代價。我不倡導什麼孩子必須要有快樂的童年,同時我也不跟風每個孩子都最好成為學霸。智商、情商、財商都很重要。你招的每一個員工都必須是學霸嗎?就說蘇氏後來那個CEO,名牌大學,有大企業從業背景和經歷,但人品不行,進來以後就搞什麼分幫拉派那一套,而且還中飽私囊、以權謀私。商業社會,很難說誰對誰錯,每個孩子都是一顆星星,是星星就有自己的軌跡。家長實無必要跟著瞎操心。”
“那人家老師......”
“學校和老師那
兒,梅森能做到尊重就足矣了。”高天成不等我說完便打斷我。“師者,傳道授業解惑,是塑造一個孩子靈魂與人格的人,不能光追求高分,家長也沒必要聽著老師放個屁都當是聖旨。你看現在的家長們都怎麼對待老師,一個不字兒都不敢說,看見了就奴顏卑膝,這樣真的好嗎?老師們有的已經被這種恭敬恭敬得找不著北了,教書育人反而在其次了,更有甚者真拿孩子當籌碼,你看看現在網路上,多少家長在討論對老師的很多做法敢怒不敢言。中國人有時就是賤,有什麼不敢言的?物遇不平則鳴,自然界的死物尚且如此,人還不如個死物了?有不合理的、過份的、為什麼不說?你嫌當老師賺得少,太操心你可不當,但不能誤人子弟,也不能因為家長們投鼠忌器就無所顧忌。老師怎麼了?老師也不是個個都師德高尚。家長怎麼了?家長也不是什麼都對。孩子怎麼了?孩子們也應該獲得屬於自己的在自己界限範圍內的自由與尊重。”
“哎喲嘿,還一套一套的。現在都在思考社會問題了呀,怎麼著?玩兒濁世清流那一套啊!力挽狂瀾?”
我不無揶揄。
高天成幫我抻了抻被子。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他不無得意。
“你那話倒是對的。且不說別的,當年淮平上學的時候就遭遇了許多的不公平對待,我當時能力有限,現在想起來,也覺得為師的多少有些德行有虧。但家長普遍都會認為,孩子在人家手上,又不能上一輩子學,什麼事兒都能忍且忍忍。中國人大多數都是這種心態,所以現在風氣反而越來越不正。我前兩天看過一本書《萬曆十五年》,那裡面就說,一個朝代的覆亡,一般是從君子集團的集體噤聲開始。小人日盛,背後一定有原因。不過這是社會問題,你我都無能為力。還是先獨善其身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