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來,趿了拖鞋,去衣帽間裡拿了套新的睡衣,去浴室衝了個澡,換了衣服,本來想將換下來睡衣放在洗衣簍裡算了,不過閒著也沒事兒,這個時間,重新回到床上也一定睡不著,與其胡思亂想,不如找點兒事兒來做。
說起來我也有很久沒自己洗過衣服了,當然怕吵醒其他人,於是躡手躡腳的出門,到了洗衣間,看見了洗衣機,它認識我我不認識
它,見上面有好多的按鈕,伸手把洗衣機門兒開啟,把衣服扔進去,就開始看著洗衣機乾瞪眼不會玩兒了。
哪個按鈕也不敢碰,真按壞了得不償失。盯著洗衣機出了一會兒神,真是望機興嘆,只好又悻悻然的把衣服從裡面掏出來,然後扔進洗衣筐。一轉身,就看見刀條臉像人幌子一樣站在我身後,睡眼惺忪。
“天啊。”我手撫胸口,差一點兒就跳起來。“嚇了我一大跳。你幹嘛?”
“你幹嘛?”刀條臉反問我,“就聽你在那兒一會兒大呼小叫,一會兒又出來折騰。”
我朝外走,刀條臉跟在我身後。
“你怎麼知道我大呼小叫?”
“我耳聽六路。”刀條臉沒什麼好聲氣。“怎麼了?做噩夢了?”她聲音稍微緩和下來,“本來想過去看看你,後來想算了,喊出來就是醒了,醒了人就會知道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是啊,夢見歡歡出事兒了。把我嚇得要死,想救他,卻怎麼也夠不著他,眼睜睜的看著他渾身是血,可我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了。”
兩人復又坐在這沙發上。
我將身體向後靠,整個人軟榻榻的陷入沙發裡。
“今天晚上過的,真的是,一晚上基本沒怎麼睡。”
“那你回去再睡一會兒,早上我不叫你,你睡醒了,補一覺,精神精神再去上班。”
我閉著眼睛,臉朝上,嘆了口氣。
“算了,睡不著。到了公司中午困了躺辦公室裡眯一會兒吧,不然現在回房也睡不踏實,心裡總像有事兒。你說會不會蕭晗在這個問題上擺了我一道,其實趙文平根本沒被她擺平,我萬歡可能現在已經像蠓蟲在蛛網中間一樣,就等著任他們魚肉呢?”
刀條臉看了我一眼,耷下眼皮,繼而又抬起頭來。
“你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人家動手也動手了,哪怕你說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我們現在才想起來舉白旗也肯定不趕趟了。兵來將掩,不行我就帶萬歡走,還到國外去。老外就算有這麼八卦,可是他們不懂中文啊。哈哈哈。”
刀條臉說完還自顧自哈哈大笑,我偏過頭去瞅她,她這才訕訕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搞得我也睡不成,算了,”刀條臉起身,“我去準備早餐。放心,我會很輕的,不會吵醒你的幾個寶貝。”
我則又頹然躺回到沙發上,但又像突然間想起來什麼似的叫住她。
“刀條臉。”
“嗯?”
“你想不想知道蕭晗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把姓趙的擺平?”
刀條臉沉吟一會兒,這才緩緩作答。
“也想,也不想。這件事兒我不關心誰勝誰負,我只想我的萬歡能平平安安的,也別有那
麼多別有用心的小人再去打一個孩子的主意。誰也沒有我更期待此事能儘快結束,這件事兒結束了,萬歡就能重新回學校上學了。我怕他不開心,爸爸媽媽都不在身邊,你再好,我再好,也代替不了他的媽媽。如果他能重新回到小夥伴身邊或許會好很多,年紀班兒班兒大,小孩子到底是善忘的,真玩兒高興了,好多事兒也就淡了。”
“也是。總這麼在家裡待著也不是辦法。唉。”
我心裡想,真是夠我喝一壺兒的,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像刀條臉所說,只盼這事兒能儘快風平浪靜,我萬歡能回覆正常的生活秩序。
沒想到躺在沙發上竟然迷糊過去了,睡得還很香。隱隱約約聽見幾個孩子都起了床,也隱隱約約聽見他們出動的聲音,還聽見有人發出的要求大家小一點兒聲音的“噓”聲,也想睜開眼睛,然而迷迷糊糊的看了他們一眼,翻了個身又接著睡,刀條臉幫我搭了一條厚毯子,沙發上倒越睡越暖,越睡越沉,直到快十點才起來。
起來以後發現孩子們已經都走了,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保姆一個人在家,我問她刀條臉呢?萬歡呢?
她說刀條臉帶走了萬歡,臨走時交代了,說是帶萬歡去了槍房。正打槍的時候可能找不到她,然後囑咐我們不要著急。
保姆還留下來一個槍房的地址,告訴保姆,說有什麼急事可以在哪裡找到他們兩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