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是有付出感的,巧了,他也有。我覺得他沒看到我的付出,巧了,他於此也有同感。於是兩人心是日隔日遠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實蕭晗當時說得對。有沒有她,我們兩個婚姻在當時來看,已經毫無懸念的走到頭兒了。
蕭晗,只是個契機,只是個引子。所有東西的破碎,都是由內而外的。
年少不懂愛情,偏能愛得死去活來。其實得到又怎樣?又不會經營,更不懂珍
惜。所以年輕人若要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其實是奢侈品,如果真能修成正果了更加的了不得。因為他們早晚會發現,那些曾經海誓山盟可能打不破油鹽醬醋,那些怎麼拆也拆不散的非君不可,到後來可能會變成悔不當初可能當事的雙方都會不由得去嘲笑自己:當初怎麼會瞎了我的一雙狗眼,會看上TA,還會為這樣的一個人不管不顧,會為如此不值得的人跟全世界決裂,會為這樣的人渣去傷心、去哭、去流眼淚、去撕心裂肺!
不可笑嗎?
不傻嗎?
然而,人總要傻一回。
我抻起被子來,將其蓋到下巴,閉上眼睛,睫毛輕顫,睏意全無。
一會兒想起蕭晗,一會兒又想起萬茜,一會兒又想起高天成跟阿東。他們即將起程,金先生已經給他們發了地址,還囑他們到了地方跟他聯絡。
“對方可信嗎?”我問。
“你說誰?”高天成當時問我,“你是說金先生。談不上信不信他,也許萬茜已經成了他的囊中物了,但也要去。”
是啊,也要去。
所有人都知道人生有去無回,大家也都活得十分滋潤,沒幾個非得跟自己過不去。
就像我頭天下午跟蘇氏的高層開會,也不曉得誰傳我十分生氣,要殺一儆百。這回他們也不掐了,一個個的互相打探底牌,開始噤若寒蟬。我本來想有話這回大家說吧,敞開來嘮,關上門一個老闆,大家賺的都是人民幣。如果對方的誰為難了你的人民幣,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這麼嚴重的事情,這架得打,罵人的話得飆,手起刀落奏本得上。
我的預想是到最後大家可能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卻不想他們這些人還是讓我高看了一眼。開會的時候啥也不說,輪到誰誰就自我檢討,撿點兒芝麻綠豆大小的不痛不癢的小事兒就開始給自己上綱上線,反正各位都是人精,都心知肚明就這點兒小事兒也論規章、論人情是非、論到哪兒也沒什麼大罪。
聽到中間我就不想再聽下去了。勉強把會議主持完,回到辦公室,我跟刀條臉說,我說,你看,讓他們說,他們不說。背後捅咕。
刀條臉一面給我倒茶一面笑,“太太,你跟他們認真幹嘛呢?人性都是自私的。什麼叫自私?都自私的呀,沒格局可能無私嗎?不過就是巧言令色罷了。有的人就是有本事把樹上的小鳥都哄下來。歷代宦官莫不有這個本事。太太,我跟你說,自私是成年人的通病。開會的時候鴉雀無聲,是因為都怕引火上身啊。自己的事兒再小也是大事兒,公家的事兒再大也是小事兒。您在企業混這麼多年,混到今天,不會不比我的見識。你只是氣糊塗了罷了。”
“自己的事兒再小也是
大事兒。公家的事兒再大也是小事兒。在自己的利益有可能受損和損害集體利益之間,大家全體噤聲,是因為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明哲保身,保住自己的利益。”
我一聽,覺得刀條臉還幹什麼保鏢啊,這最次也應該是個軍師。
“天啊,”我接過她幫我沏過的茶,“你該出山幫我,我缺個助理,以後你別在家裡眯著,拿我那麼高的薪水,每天跟我一起上下班,參與公司管理。”
“拉倒吧!”刀條臉坐在沙發上,抱起自己的百寶包,刀條臉有一個百寶包,裡面什麼東西都有,老大、老二、老三常用物,在外面有可能用上的東西,還有應急的藥品,當然還有看似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利器。
應有盡有。
“太太,我是不能來的。”她繼續擺弄她的百寶箱,“我這是旁觀者清,你要是讓我跟他們在一起共事?莫說我時猜不到人家背後在給我挖什麼坑,即使猜到了,您覺得我能跟他們虛與委蛇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只會一樣”
刀條臉微笑著抬起頭來看我。
“摸著對方的老窩,然後趁其不備,當然,事先一定要把當事人引至僻靜處。然後套個麻袋一頓胖揍。太太,我可沒那閒工夫跟他們扯這個。你要是讓我來,不出一個月,你這裡的人不都被我打得臥病在床下不了地,就是得掛著彩,鼻青臉腫的來上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