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喲我的好太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是激將法的了,不然她哪肯主,賣關子要急死你的喲。”
這一口話說得口花花,軟軟的,也真真的,綿裡藏針,也藏著真,搞得蕭晗也笑,看我的眼神便愈加的輕蔑。
本姑娘倒不在乎她這個,我一向如此,她們兩個又不是不知道。論情商論智商,我也確實比不起蕭晗,說實話,我現在十分懷疑這兩樣我甚至不及人家刀條臉。
思及此,不審多多少少讓我汗顏。
我倒真開始若有所思的樣子,蕭晗這才復又坐下。
“記得我說過的不?小葉胞妹,你不能給錢,給了以後,後患無窮?”
我
點點頭,蕭晗之於人性的通達,讓她比我高瞻遠矚。有人說那人看事情看得準的哇,哪裡是事情看得準,人看得準,又哪裡是人看得準,人性拿捏得準罷了,又哪裡是人性拿捏得準?人性都被利益驅使,蕭晗能抽絲剝繭,是因為她看過最黑最暗的人性,能看見隱藏在人性背後的動機,那些動機無不出於私心。
“所以她後來一無所有了自然會跑到你這裡來打秋風。你不能怪別人,哪有你出手那樣闊綽的,你讓人沒覺得我那是透過自己努力得來,這不是幫她,這是害她,這是助長了她的貪念。貪心一起,可以讓人掉腦袋,可以讓人鋌而走險。”
我點點頭,不由於心裡暗驚,那小葉胞妹正是如此,我平白讓她獲得,結果守株待兔讓她以為應該是生活的常態,我既然給了她一,則應該再給她十。所以她又朝我伸手來,一但被拒,她心生怨恨,於是鋌而走險,到最後丟了腦袋。
世人都想不勞而獲,誰知不勞而獲才是最大的陷阱。
這麼算起來,我是好心辦了壞事兒,孩子們真的出了事兒也不能怪人家小葉胞妹,倒更該自責。
我低下頭,陷入沉思。蕭晗從前也說我,笨則笨已,然則知錯能改,又真肯學,雖是笨功夫,最重要肯下功夫,所以我反而到最後總能絕處逢生,因禍得福。
這且不表,我跟刀條臉都且聽蕭晗細細分解。
蕭晗說,老早就有一種說法,殺人有兩種手段。一種捧殺,一種棒殺。給,有時就是殺。
給,有時就是殺。
給,有時就是殺。
那是我間接殺了一個人麼?
我問蕭晗。
蕭晗回我一記白眼。
你以為呢?
是啊,我以為呢?
蕭晗說,沒錢時那女人不過討厭一點兒罷了,淺薄一點罷了,自私一點兒罷了,可是突然間你給她那樣一大筆錢,她完全找不到方向,一個找不到方向和自己的女人會怎樣?當然失控。
人失控都是有一定原因的。
自己本性當然是一方面,然而另外一方面就是外面的客觀原因。
“你給她的五萬塊她很快花完。沒了錢怎麼辦?她已經再不慣去賺慢錢、去賺小錢,這人就會開始琢磨,你姓梅的傻嗎?怎麼會把那樣一大筆錢給她?這裡頭有事兒啊,所以她覺得自己姐姐的死跟你有關,來敲詐,又沒有得逞,更何況還處處讓你佔了上風。五萬塊錢太快就可以花沒了,她一個當老總的人怎麼還可以重頭再來?她說上句慣了的呀,她頤指氣使也慣了的呀,於是只能想些歪門斜道。她給我打電話時我也十分奇怪,好是該著,我已經從西北迴來了,否則她也找不著我。她問我在忙些什麼,裝模作樣跟我道歉,引我為知
己,我當然要拭目以待看她葫蘆里正賣著什麼藥,結果她逐漸暴露自己的目的,要綁架梅森,是我勸她的,綁一個怎麼夠?要綁就三個一起綁了,一不作二不休!”
我和刀條臉眼神像刀子一樣,齊刷刷朝她飛過去。
蕭晗嫣然一笑,毫不在意。
“我是想,既然要玩,就得玩票大的,更何況現在情況在我掌控之內。”
蕭晗眼睛裡閃光,依我對她的瞭解,她眼神一旦如此閃爍,便是在憋著壞,等著冒壞水。所以,果然。
“回來之後我就開始想這事兒該怎麼辦,跟你商量顯然不成。於是我自作主張,跟小葉胞妹定下計策,我說我可以藉故接近,跟你裡應外合。當然,”蕭晗瞅我一眼。
“我在此之前跟她的推心置腹中已經把我跟你的過節都詳說了一遍,那女人在這城裡因為這事兒潛伏這麼久,也對你我之間的矛盾有所耳聞,所以她才可能輕易相信我會跟她一拍即合。她也不想想,憑我蕭晗,我要跟你梅子為敵,斷不會選她這種選手來當我的隊友。”
我跟刀條臉像聽評書一樣伸長了脖子聽蕭晗往下講。
“裡應外合不錯,我又不是沒機會帶孩子們全體出動。問題是如何才能讓她鋌而走險,自掘墳墓。這還真頗費了我一番周章。”
說到這兒,蕭晗停下來,面前的茶冷了,她眼睛滴溜溜亂轉,朝我跟刀條臉。
“茶都冷了,也不知再給哀家續上一杯。”
“得嘞!”我擋住刀條臉,“我來我來。您二位都歇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