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要更多,他想要的,或者一生都不會實現。他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調整自己的目標,把那個折磨自己的目標替換掉;另外一個選擇是......
不!
他沒有退路,他沒有第二個選擇。沒有。這件事兒從開始那天就註定是一條不歸路。
他趴下,將臉扣在冰冷的地板上,將胳膊墊在眼睛和地板之間,他聽見一個男人痛苦而號啕的嗚咽,不加任何掩飾。
那個男人一定是傷心透頂了。
阿東心想,如果我現在沒有醉到這種程度就好了,我就可以去安慰安慰他,不管他到底需要不需要我的安慰。然而現在他真是醉得太過厲害。
“高先生。”萬茜仍舊沿用一直以來的稱謂。“怎樣?讓阿金把他扶進臥室裡吧。他是醉得太厲害了。”
誰都知道。
高天成點點頭。
“今天您睡別的房間,一會兒我去準備,別跟這醉鬼一起睡,我怕他會吵得你睡不好,他自己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高天成點點頭,餐廳一片狼籍,金先生已經扶起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阿東,阿東現在倒不挑人,只要是一個懷抱都能讓他感覺到溫暖,他毫不遲疑的投入到那男人懷抱裡,然後將整張臉貼在對方胸口,跟人說一些莫名其妙又掏心掏肺的話。搞得那金先生一臉尷尬,又不好將他一把推開,又不想就那樣就範。只好半哄半騙,像對待個小孩子,連拖帶拽把他往房間裡送。
“我不睡覺。”阿東大發雷霆,“我不睡覺。”
但隨後,他尖利得像刀一樣的語言又變得像塊破抹布,柔軟而又似飽經世間滄桑。
“我不睡覺。”
最後一次他的語氣變得頹廢而執拗,像個耍賴的孩子。
醉酒以後的阿東體重似乎翻了一倍,走路踉踉蹌蹌,
這更加劇了他攙扶的難度,有幾次他打了個趔趄,差一點兒就將金先生也給帶倒。
門就在眼前,金先生輕車熟路的開啟,阿東幾乎一步也不能邁,金先生不得不拖著他兩個腋下,像拖拽一條死狗一樣將他拖起。
然而他真的好重。
金先生喘著氣,剛開始他試圖調整呼吸,後來發現一切都是徒勞,便放心的大口喘息,阿東身上散發體液和酒液在人身上蒸騰與發酵的味道。
真難聞。
然而他的鼻子無處可逃,以至於有時他不得不在中途停下,然後將臉別向一旁,呼吸幾口尚算新鮮的空氣。
床鋪得十分整潔,金先生卻開始為那些嶄新的鋪蓋耽憂。也不知道阿東晚上會不會吐,如果吐了的話那可有萬茜忙的了。
這想法兒剛冒出頭來也把金先生自己嚇了一跳。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萬茜在他面前完全是一個成熟而嫻熟的家居女人,那他現在像什麼?像一個知冷知熱的新婚丈夫?
是的,這應該是他現在的人設。
懷裡的男人被重重摔在床上,身體跟床鋪親吻發出一聲悶哼。
額頭上已經有汗,金先生在床頭站定,沒有馬上進行下一步,而是伸手從床頭櫃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兩張紙巾來,先把汗抹乾淨,再然後開始仔細端詳喝醉酒的阿東。這小子個頭兒很大,身體又壯又結實,渾身汗毛豐茂,既濃且密,有點兒像水草,這小子長得不賴,臉龐稜角分明。
他跟萬茜......
算了,萬茜從來沒有跟他說起過這一段。再說,他跟她結婚前也知道那個叫做萬茜的女人原本就有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