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個澡。”高天成提議。“你從前的房間。”
他從前的房間,一草一木都沒改變,刀條臉每天都會去收拾,梅森偶爾會進去憑弔他自以為的童年。
梅森說話很有意思,一次我偷聽到他跟陳唸的對話,他對陳念說:“哥,我小時候......”
我目瞪口呆,他現在不就是在小時候嗎?
陳念單獨跟他在一起時話也不少,兩人聊起來也沒什麼章法,間或還會談到彼此班上的女生,在這一點上梅森跟陳念倒都挺內斂,他們不約同評價現在有些女生太主動,讓他們吃不消。
我就笑,心想,太優秀的男孩兒真是從小就被慣壞了。可是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也一定會誠惶誠恐。
我想像某一天他們認識自己喜歡的女孩兒,給我的愛被稀釋甚至忽略,不知道我會不會像時下有些作婆婆的,會吃醋,會黯然神傷,會爭寵。
不過高天成告訴我不必耽心這些。
“為啥?”我問。
“你知女人為啥跟兒媳爭寵?”
“為啥?”
我不信他一個大男人會懂,這些小細節常被這些自詡為大男人的男人們直接跳過。
“女人婚姻不幸福,才會把自己所有的目光和心思都聚焦在兒女身上。兒女不像丈夫,丈夫會反抗、會出走,甚至會拋棄。這讓女人感覺無能為力,甚至有的女人會因此而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失去了掌控。為了扳回一局,她們會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在孩子身上。你知道為什麼?”
他問。
“為什麼?”我反問他,倒真沒仔細琢磨過這個問題。
“因為孩子易於控制。他們沒有選擇。於女人們來說,這應該是自己可以全盤掌控住局面的賭局。孩子永遠沒有辦法背叛自己的母親。所以有些母親甚至從小就開始灌輸媳婦兒沒有老媽親的概念。可是孩子終有一天會長大,尤其是認識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兒,背叛幾乎水
到渠成。這時候一個女人會介意,是因為她們在丈夫那裡尋找不到應該的關愛,婚姻如一潭死水,丈夫就是個擺設,丈夫早就在自己的生命中被淡化甚至有的已經出局。你想想,如果有人把你絕無僅有的東西搶走了,你會不會跟對方玩兒命?”
“會!”我堅定的點點頭。我想起我跟淮海的婚姻,那時淮海是我的全部,當他給我背叛,我覺得生命遭遇了滅頂之災。
多年以後我回顧那段經歷,真不是有多愛他,是因為他當時是我生命裡的絕無僅有。
一貧如洗的人才害怕失去。
我看高天成的目光中該有崇拜。於是他斜睨我一眼,繼續滔滔不絕。
“有人說男人好賭,其實不是,女人才好賭。女人一生都在賭,賭眼光,也賭運氣。但大多數女人賭的都是後者,因為太年輕時她們太過自以為是,除了自以為是她們其實一無所有,更遑論眼光!因為自以為是她們聽不進去別人的勸誡。所以一個女人婚姻裡的悲劇不是男人造成的,是自己造成的。等她們有眼光時,不好意思,遊戲規則變了,又輪到了別人用眼光去審視她們、挑剔她們的時候了,她們已經不具備主動權和選擇權了。”
“高天成!你做什麼生意啊!你該改行啊!”我語氣有些酸。
“做生意本來就是我的第二職業。”他神情不無得意。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決定繼續挖苦。“做生意還是你的副業,說,你的正職是什麼?”
我倒要聽聽他會如何給自己打圓場。
“正職?”他賊忒兮兮朝我逼近。“你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