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一件黑色包臀裙,那條裙子把她身體勾勒得纖毫畢現。嘴唇猩紅。沒有人告訴過她這種裝扮來看病人不太禮貌嗎?
我看著她笑。
往後餘生,哪怕傾我全部財力、物力,我也要讓她生不如死!
可是,我曾經發過多少雷同的、類似的誓言啊!
她坐下,張若雷像一條忠誠的狗一樣站在她身邊。她從自己女士坤包裡拿出一包煙,細長的白色煙柄像枚筷子,她用兩根纖長的手指輕輕夾住,然後用薄薄而纖細的兩片嘴唇叨起,掏出打火機來,“啪”一聲,打火機的火光映照了她的臉,她抬起眼皮來看我。然後又呵呵乾笑了兩聲。
“醫院不讓抽菸,何況是病房!瞧我。”
她不錯眼珠的看著我,唇邊開出一朵微笑。隨後手一抬,張若雷便像條忠犬一樣拈起她的煙、火機,然後將它們收進蕭晗的皮包,自己拿著。
這人瘋了!
我看了看他。
不對!
這人是傻的。
誰會跟一個傻瓜計較呢!
我嘆口氣。
等她告辭時,她俯身過來。
“知道嗎?那幾個人都是張若雷殺的。想不想救他?想救他就出手。不然我會把我掌握的證據,包括他用過的兇器,他當天穿戴的兇衣,拿給警察叔叔。”
“你變態麼?”
我仰起臉來問她。
“啊。”
蕭晗微笑著,半截流海輕輕蕩在她臉際,像兩叢鞦韆,蕩啊蕩的,真好看。她真好看,人都說蛇蠍美人,我現在終於領教了。
我皺起眉。
“為什麼呢?”
蕭晗看著我,毫不在意撣撣衣服,眼睛跟地板的某一格固執膠著。
“有什麼為什麼?開心。”她輕聲說。
“開心!”我輕哼一聲。“真的開心麼?”
我挑起眼皮來看她。
“當然。”她扭轉過頭去。
我又輕哼出聲。“你不會的!怎樣你都不會開心。也許時光重來,你才有可能真正開心。又或許,時光重來都不可能。有人受傷會結痂,你那傷口化了膿,你那是要命的傷。你也不是蕭晗,蕭晗早就死了。”
我看見她肩膀一抖,但很快又被她穩住。張若雷正看向她,目光復雜。
“他肯為你殺人?”
我問。
“他肯。”
“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
我輕笑。